發誓要讓背叛者身敗名裂。
命運卻總愛和人開玩笑,他遇上一個叫茗眉的女孩。
晚風輕拂的黃昏裡,父親曾拈著一枚翠綠的茶葉香片,悵然若失地說:“你看,這就是婆源的茗眉。”
起初他以為這不過是一種巧合,然而他愛這曼妙的名字,暈後愛上叫這名字的人。
程松坡知道他父親常用一整年的收入,去黑市買那份量少鑷可憐的萎源茗眉。
彼時他覺得這是天底下最不划算的交易,現在萬才明白,父親願意甩全部收入換取那種叫茗眉的茶葉,而他,願意用全瓤整命換取那個叫茗眉的人。
生為背叛者的女兒,這不是陸茗眉的錯,在日日夜夜如毒蛇噬心的思念裡,程松坡這樣說服自己。
隨之而來的是父親的死訊,緬甸政府公佈得十分低調,撣邦地區的任何風吹草動,部叫緬甸政府心驚膽戰。
最初的最初,他還曾天真地以為,他和父親的分開,只是一場短暫的離別。後來他讀到一位旅歐的華人女作家的文章,“這世上所有的暫別,如果碰上亂世,就成了永別”深有感觸。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彷彿被放逐天涯的孤魂野鬼,飄飄蕩蕩,游來離去,終不知自己魂歸何萬。
他只是無法放任自己沉淪下去,在這樣的異國他鄉,頭頂青年畫家的光環,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
老歌星的歌聲裡唱,不如歸去,不如歸去。程松坡暗下決心,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可是話回哪裡去?
他不、知道,他沒有家,很多年前他己無家可歸;他也沒有國,在祖父跨越國境的那一刻就沒有了。
他遊蕩在亞平寧半島,在威尼斯的嘆息橋下,貢多拉上船伕的歌聲裡,遇到一對度蜜月的中國夫婦,聽說他是學畫的,便邀他為他們畫像。那對夫婦只當他是美術院的學生,街邊賣藝為生的匠人;他也是因在異鄉遇到黃色面孔,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畫到一半,才驚覺他把那新婚的女孩畫成了另一個人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