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當著以為城主是在心疼那玉麼?”
凝歌挑眉:“不然呢?”
果真,即便是再有錢的商人,也都不會放過一點蠅頭小利的。
凝歌這樣想著,卻見雲澤莫名的嘆息起來:“姑娘是當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跟城主裝暈乎?那玉佩既然是送與姑娘,本是一番心意,如今姑娘吧那凝脂玉賣了,確實是有些……額……傷人……”
凝歌有些懊惱,轉了身子準備追出去,想了想終究還是頓下了腳步,安安靜靜的站著,幫著雲澤一起整理東西。
“姑娘怎麼不去?”雲澤似乎有些失望。
凝歌攬著賬本的手一頓,淡淡道:“賣了都賣了,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何況……”說著,凝歌抬頭一字一句道:“我跟他要那凝脂玉的時候不過覺得好看,賣出來的價格也是皆大歡喜,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本來也該是拿去賣了的。”
她哪裡是真的不明白眾人話裡的意思,只不過她的心裡裝不下雲殤。所以叫他早早醒悟也是好的,省的看不清兩人之間的立場,越陷越深。
雲殤不若凰肆,也不若鳳於曳。
凝歌能更清楚的察覺出他的好來,至少是和雲殤在一處,凝歌不必擔心隨時需要貢獻身上的某一樣東西去換自己想要的。
這樣的盡心盡力,所有的好卻都推給了鳳玉。
真的是鳳玉嗎?
那鳳玉不解其中秘訣的話,就是一塊不起眼的玉佩,即便是雕工上乘,也並沒有任何的養身效用。
雲殤一個商人,若非是想要造反,要一塊召喚軍隊的令牌毫無用處。
若非是在私藏館三樓那叫人窒息的擁抱,凝歌還不敢確定雲殤的心意,只是在那不算是寬闊的懷抱裡,凝歌清晰的感覺到了雲殤的顫抖。
這樣的感覺她有過,是在覺得快要失去鳳于飛的時候,那種緊張和絕望,還有失而復得的喜悅一瞬間交疊在一處,叫人心中痛極,恨不能把彼此糅合進身體裡。
而凝歌眼中的那個人,始終都不是雲殤。
雲澤被凝歌堵的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眼角餘光卻瞥見拐角處有白衣一閃,卻正是自家主子的模樣。
眼神微閃,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凝歌,卻發現凝歌的視線卻總是若有若無的飄向雲殤站著的地方,顯然是知道雲殤並沒有走。
那麼剛剛的那些話,分明就是說給雲殤聽的。
這……是何苦呢?
雲澤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暗想剛剛的雲殤並沒有走開,只怕凝歌這一番話正戳在別人的心房,徒增傷心。
不過想起來連翹姑娘,雲澤又覺得凝歌的做法是對的,與其徒增希望,不如一早就痛極放手,也好過日日牽掛卻始終得不到呢,只是難得見了雲殤這樣好看又多金的男子依舊能心神不動的女子,倒是叫雲澤刮目相看了。
雲澤抿唇不再言語,只微微搖頭走開了。
而此時的雲殤有些踉蹌的邁出門,手不由自主的就往胸口捂著去,只覺得哪裡火辣辣的疼,好像是燃燒的烈火兜頭被寒冰覆蓋,火焰飛快的偃旗息鼓,而那熾烈來不及喘息就被冰涼所吞沒。
夜色濃稠,很快就把雲殤包裹了個結實。
街上的行人和燈火已然褪去,安靜的能聽見雲殤的心跳聲音,一下一下的跳的緩慢,似乎是少了些什麼,又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心上烙印,任憑你用刀子也挖不下來。
雲殤靜靜的走在黑暗裡,沒有街燈,連影子的陪伴都沒有,背影顯得分外的孤單,微微有些佝僂著。
這時候無人看著,頹喪一下也該是好的。
那玉佩。他以為至少算是定情信物呢,只要東西一天在凝歌手上,他就覺得安心不少。卻不曾想自己視為寶貝一樣的東西在別人眼裡一文不值。
不,值三百萬呢!
雲殤自嘲。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對凝歌動了心,無關探尋,無關利益,緊緊是喜歡那個人耀眼的光華,可是那光華照耀著她身邊的每一個人,卻惟獨拒絕了他。
這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雲殤這樣想著,目光卻驟然堅定起來。
來日漫長的很,殊不知會鹿死誰手。
凝歌,我定然會叫你回心轉意的。
雲殤正低頭走著路,就見不遠處一個孩子快速的奔過來,直衝著雲殤的懷抱,雲殤微微一愣,卻是下意識的就張開了手臂抱起了那孩子。
不錯,正是雲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