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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人恐懼的黑暗,前途看不到一絲光芒。第二天,她沒有再去夜總會,覺得自己實在沒有能力再做下去了,否則,不是精神要崩潰便是身體要崩潰。可這一天還沒有過完,她便顯得魂不守舍、焦慮不安。鉅額的債務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而力所能及之內沒有任何職業能夠為她承載起這一筆債務,她別無選擇。

第三天,她麻木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便繼續為生存奔波。幸而她擁用姣美的容顏,這使她有了選擇的機會,幾天後,她把豪華的天元大酒店作為自己的下一站。

到天元的第二天,菊萍認識了蘭蘭,蘭蘭跟這裡的大多數女孩一樣,看盡人情冷暖,修得八面玲瓏,在這個花天酒地的場合裡練就了一套在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應酬本領,對場面上的人和事拿捏得恰到好處,處理得遊刃有餘。能從一個眉頭裡判斷出事情的利與害。

菊萍顯然還不能適應這種場合,她解讀不了這裡隱晦的言語和歧意的動作,也沒有弄明白裡面似是而非的遊戲規則,更沒有練就周旋於斯的技巧。雖說天元是一個高階商務休閒場所,出入於此的大都是一些事業有成、風度翩翩的各界精英。但這裡畢竟是一個供人休閒娛樂的地方,裡面充斥著酒精、香水和脂粉的氣息。酒精是赤裸的,它能把人類修行了千萬年而積累的一套禮儀廉恥制度在一瞬間沖刷得乾乾淨淨。香水和脂粉又顯得虛偽做作,它掩飾著人們的氣息和外表。當這些東西糾纏在一起融入到各色迷幻般的燈光中時,一切便變得曖昧不清了。

菊萍常感到力不從心,不顧客人的愕然,在應酬途中獨自從包房裡跑出去。只是不會象在‘大家樂’裡一樣直接表示出牴觸——這裡的小費收入令她欲罷不能。於是她學會了在嘴裡含一點酒然後吐在自己的衣服上,再假裝酒醉似地衝向衛生間,然後枯坐在大廳裡,寂寞得如同一堆黃沙。

“怎麼啦?”蘭蘭跟了出來,遞給她一杯水,“喝點冰水壓壓酒氣。”

“沒什麼……謝謝。”菊萍接過杯子,苦澀一笑。

“以前在那裡做?”

“一直在工廠做。”

“難怪你反應這麼大,頭暈嗎?”

“有一點。”

“是酒醉似的暈,還是頭腦昏沉般的暈?”蘭蘭語氣裡透著關切

“就是一種……酒醉的感覺。”

“那還好,以後多往酒裡兌點飲料就成。你剛來,喝酒的時候要小心,有些人為了尋開心會在酒裡做手腳。要多注意這幾點:第一、若是發現酒有渾濁的現象,就立刻告知旁邊的姐妹,給她們暗示,我們這裡的暗號是在姐妹的背上輕拍三下,這樣姐妹們便會找藉口替你擋過去;二、若是覺得不能再喝了,也這樣給姐妹們暗示,姐妹們會製造混亂幫你;三、在包房裡時不要老坐著,要多走動,給這個客人面前敬一杯酒,那個客人說句話,這樣就不容易給人留下輕薄的機會;四、若是被人糾纏上了,立刻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客人身上,比如取笑其中一個客人領帶沒打好呀,或說另一個客人戴著結婚戒指還敢出來玩呀,等等。反正想辦法把另一個客人拉進來,然後趁機離開那些想佔便宜的人。當然,有一點也必須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得罪客人的。只要客人的所作所為不是對自己有害,那麼客人說什麼便是什麼,必竟我們賺的是人家的開心錢。反正一切都要把握個度,既不能讓人看輕了自己,也不能掃了大家的興。以後你慢慢就會發現,燈光下的世界與日光下的世界是兩個不同的截然不同的人間。”

“謝謝你。”菊萍感激地說道。

“謝什麼,這裡的姐妹都是這樣互相幫襯的,不然怎麼對付得了那幫大老爺們。”蘭蘭拍拍她的肩膀,“進去拿小費吧,既然點了你的臺,你也喝了酒,就要拿到應有的報酬。”

菊萍剛站起身又猶豫了起來,剛才那位客人不堪入耳的玩笑和肆無忌憚的動作讓她感到心有作悸。

“別怕,有我呢。”蘭蘭挽著她的胳膊住包房方向走去,“馬上就要發小費了,現在不進去,剛才的酒就白喝了。”

李姨出院後不久便回到老家去了,這片曾經令她感到驚奇而恐慌的土地最終只留給了她痛苦,並且不再接納她那已漸漸老去、患有肝炎的身體。菊萍涕泗滂沱地送李姨到火車站,姨侄女倆抱頭飲泣,灑淚揮別。

李姨的離去讓馬森覺得對菊萍有機可趁,他變得蠢蠢欲動。一次菊萍剛從外面回來,馬森趁她不注意,從後面一把抱住她。

菊萍掙扎著:“放開我……你這個混蛋……”

馬森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