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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 烈焰飛灰

番外我不去海州

我們這邊管狗獾叫獾狗子,這是一種小野獸,脂肪可以提煉獾狗油,獾狗油清熱解毒、消腫止痛,是民間治療燙傷的特效藥。

七八歲那會,我抬手去拿開水瓶,結果一不小心開水瓶倒了,我的臉被開水燙了,傷的很重,照鏡子一看,我差點把自己嚇得暈了過去。

當時我的臉,就像後來看到電影《指環王》裡面的那些鬼怪。

我爸當時怕我臉上留下疤痕治不好,跟我媽商量之後決定,抓一隻獾狗子,提煉獾狗油給我治療燙傷。

白天我爸在狼山腳下,獾狗子經常出沒的地方,放好了捕獸夾和誘餌,晚上帶著我去看的時候,捕獸夾上夾著一條血淋漓的半截小腿。

我爸告訴我,獾狗子被夾住之後,為了活命,咬斷自己一條腿跑了。

我爸打著手電,帶著我順著地上的血跡,追到一個小洞邊上,在洞口放了柴草點上火,讓我脫下上衣,使勁把煙往洞裡扇。

他交代好之後,提著一個鋼筋鐵條綁成的籠子走了,留下我在深夜的密林裡,守著忽明忽暗的火堆。

我爸一走,我守著他點好的火堆,為了讓煙霧大一點,我爸還專門找了一些比較潮溼的樹枝,剝去樹皮架在火堆上。

火烤著這些潮溼的樹枝,很快,一股泡水多年的腐木味開始瀰漫。

聽著林子裡不時冒出的蟲叫,四周的黑暗一眼望不到邊,尤其是臉上的燙傷,還熱辣辣的,疼痛再加上幻想,就是無邊的恐懼。

我按照我爸的吩咐,脫下外衣使勁把煙霧往洞裡扇,扇風的時候,我把我爸教我的詩詞一首首的背下去,恐懼這才慢慢遠去。

我不斷把乾柴和潮溼樹枝新增到火堆上,煙霧不斷灌到那個洞裡,後來實在灌不進去了,我知道,這是洞裡的煙霧已經滿了。

我剛剛喘了兩口氣,還沒擦完臉上的汗,洞裡的煙霧一下被吸了進去,我知道,這是洞穴的主人開啟了另外一個出口,連忙抄起上衣拼命扇風。

煙霧源源不斷的被扇進去,有時倒嗆出來,把我燻的流眼淚,最後身邊撿來的柴禾也快沒了,我筋疲力盡,兩條小胳膊還機械的揮動上衣。

我爸怎麼還不回來?不會被獾狗子咬傷了吧?

要是被獾狗子咬傷了,獾狗子嘴裡那些毒菌,很容易把人的傷口感染,假如獾狗子最近吃過毒蛇,被咬傷的人多數就沒救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月光從樹林的葉子縫隙中穿進來,照到我身旁不遠的地方,那是幾個埋著死嬰的小土包,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嚇哭了。

我抖著身子,唯恐土包裡鑽出一兩個穿著肚兜的嬰兒,過來抱我的腿要糖吃,或者直接露出尖牙利齒,在我身上咬一口。

就在我一邊哭一邊抖的時候,一聲嬰兒的啼哭從我身後傳來,幻想一下縫上了現實的翅膀,把我提到了恐懼的頂空,我暈了過去。

後來額頭傳來清涼感,我醒過來一看,我在我爸懷裡,他已經解開我蒙臉的布,正在狼山腳下一個水塘邊抄水給我洗額頭。

“別怕,獾狗子已經抓到了。”我爸看我醒來,重新把布纏在我臉上,這是因為燙傷還沒結疤,傷口不能被風吹。

我從我爸懷裡下來,月光下水塘邊,我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獾狗子,鋼筋鐵條紮成的籠子裡,一個面部有白色和褐色縱紋相交的小動物。

看到我看它,這隻身材有點肥胖的小野獸露出了兇猛的一面,在籠子裡齜牙咧嘴,甩著三條半腿,絕望的低吼,不斷撞擊鐵籠子。

看著獾狗子嘴裡的血和半截短腿,就連我爸都不禁感嘆,好有毅力和韌性的傢伙!

我爸說完,看看臉上蒙的嚴嚴實實,只露兩隻眼睛的我,對著籠子嘆了一口氣說:要不是我兒子被燙傷了,我也不忍抓你。

這個時候,水塘裡傳來那種細細的噝噝聲,水面上一條粗壯的蛇,挺著半截身子,蛇頭對著天上的月亮,迅速的對著我們遊了過來。

我盯著那條蛇身上一陣發麻,我爸告訴我,這不是蛇,而是水塘裡的鱔魚。

我爸單手抱起我,另一隻手抄起籠子,在月光下飛奔起來,我問我爸,不就是一條鱔魚嗎,你不是經常殺鱔魚弄鱔魚血的嗎。

我爸頭也不回的跑著,對我說:憤兒,那不是普通的鱔魚,那是望月鱔,你沒看到嗎,它游過來的時候,眼睛是對著月亮的。

望月鱔,傳說中每逢月圓就鑽出水面的鱔魚,就像虔誠的佛教徒,瞻仰佛像一樣看著月亮,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