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做琴師,現在在郭文鶯的鋪子裡做掌櫃,實在只是主僕,不涉及其他。
曹幹哪裡肯信,越發以為他和郭文鶯是在掩人耳目,以主僕之名,實則行不軌之事。
郭文鶯聽鄧久成繪聲繪色的給她描繪,頓時好像一頭冷水澆頭,她倒不怕別人傳什麼謠言,只是封敬亭若是知道此事,還不定怎麼著呢。她這些日子忙著挖溝的事,根本沒進宮找過他,沒準要疑心她和雪融真有什麼了。
她頭疼的撫撫額,問鄧久成,“這種閒話你也信嗎?”
鄧久成嘿嘿一笑,“我是不想信的,可外面傳的有鼻有眼的,而且我信不信不管用,也得看那位信不信。”
鄧久成是少數幾個知道她和封敬亭關係的,兩人在軍營的時候就曖昧的能滴出來,那會兒端郡王看她都能流了哈喇子,怎麼可能把到嘴的肉叫人給叼了,所以郭文鶯一說成親,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皇上,否則那位爺怎麼可能坐得住?
第四百六十二章 找茬
封敬亭進了工部衙門的前廳,施施然坐在主座上,見六部官員盡在兩旁侍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他開口道:“近來聽說工部諸位官員辛苦,也確實做了些實事,今日朕親臨視察,就把這一兩年都做了什麼,都朕報一報吧。”
一干官員們面面相覷,心說,這哪是來視察的,這純粹是來找茬的啊?一兩年都做了什麼?這一兩年都做的多了,可有幾樣是能拿到皇上面前說嘴的?
自來工部為管理全國工程事務的機關。職掌土木興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寢供億之典。凡全國之土木、水利工程,機器製造工程,礦冶、紡織等官辦工業無不綜理,並主管一部分金融貨幣和統一度量衡。
管著這麼多事,每年國庫大筆的錢都是由工部支出去的,這些錢都花去做了什麼,又做了哪些實事,誰敢報?誰能報?
蔣明河額頭的冷汗又下來了,皇上要問,這不說也不行啊,忙叫人把這一兩年各地報上來的修建土木、水利工程的賬冊拿來,又把這一兩年皇家修建維修的賬冊也拿了過來。
封敬亭隨手翻了翻,臉色便更沉了幾分,他從前在宮裡,這些底下的小事都不知道,這會兒竟不知這許多小項支出竟是這麼多錢。每年都說國庫空虛,這麼花錢,能不空嗎?
他冷聲道:“蔣明河,你倒跟朕說說,這一筆筆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蔣明河又不禁抹了把汗,這會兒倒有些後悔把這賬冊遞上去去,可不遞這個又遞什麼?這些都是明面上的,好歹走的都是明賬,其餘的旁人不知道的錢花出去的更多了。
他看了看後面的齊懷山,心說,這工部就你那兒支出的銀子多,這時候你不能在後面縮著啊?
齊懷山卻只是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當沒看見,蔣明河心裡這個氣啊,抱著‘我好不了,你也別想好’的完美大度的心態,開口道:“此事齊大人更瞭解,不如讓齊大人給皇上說說。”
看皇上點頭,齊懷山臉上也冒了汗,他也恨啊,這姓蔣的平時也沒少撈好處,今天倒是把他先給豁出去了。
左右是躲不過,與其叫別人把他的底露出來,還不如自己說呢。想到此,便站出來,給皇上解釋每一項銀子的去處。
每年支出最多的就是河工銀子,只修河道一樣就是幾百萬兩,其中大項小項涉及太多,又豈是一時半會兒所能說完的。不過今天封敬亭也不著急,大有要仔細聽下去的意思,剛開始齊懷山還能講清楚,畢竟有些動過,有些錢沒動過,沒動過的自然說得順溜無比,慷慨激昂,而有問題的卻吭吭哧哧半點描述不清。
封敬亭這麼聰明的人,又豈會看不出。剛才他隨手翻了下賬冊,就翻出好多問題,這些賬冊都是拿出來可以應付朝廷每年的檢查的。有些東西賬面上做平了,但你細算算,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一根修河道的枕木要一百兩,沙袋二十兩,還有個項林林總總的,拿這種東西來糊弄他,真當他是傻子嗎?
這真是不查不知道,他要是不走這一趟,還不知道這裡頭還有什麼貓膩呢。他這會兒越看越有興味兒,索性把郭文鶯的事往後放放,專心的查起賬來了。反正那丫頭也不敢跑,且等把這事處理完了,再好好收拾她。
郭文鶯一直在犄角旮旯裡貓著,直恨不得所有人都擋在她前面,讓皇上認不出她。不過顯然封敬亭沒忘了她,不時投過來的眼神,讓她覺得腿肚子轉筋,身子直髮軟。好長時間沒有這種感覺,就好像那會兒剛到軍營的時候,被他磋磨的喘不過氣來,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