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聲音仍然是一種疲憊的沙啞。
楚嫣然帶著幽怨的聲音響起:“你還知道開機啊?這兩天音訊都沒有一個,知不知道人家擔心你?”
張揚的內心因為她的關心而溫暖,他低聲道:“對不起……”只覺得自己應該說對不起的人實在太多。
楚嫣然道:“你沒事吧?”
“沒事,這兩天工作太忙,而且很多地方的通訊裝置都壞了。所以沒有及時跟你聯絡。”
楚嫣然道:“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就好。”
張揚道:“不用擔心我。”
楚嫣然聽到他沙啞的聲音,忽然鼻子一酸,有種想哭的衝動。
張揚從楚嫣然突然的沉默和改變了節奏的氣息中覺察到了什麼:“丫頭,我保證,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就和你聯絡。”
楚嫣然道:“工作別這麼拼命,知道你們**員都喜歡忘我工作,你呀,真要是把自己給忘了,就更別提我了。”
張揚道:“就算我把自己給忘了,也忘不了你。”
楚嫣然聽他這樣說又有些委屈了:“這話我愛聽,可是我不信。”
張揚道:“我不會騙你。”
楚嫣然道:“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越這麼說,我心裡越是沒底,所以我決定下週回國。”
張揚道:“還是晚幾天吧,最近事情太多,我擔心抽不出時間陪你,到時候又惹得你不高興。”
楚嫣然道:“回去不僅僅是為了你,我好久沒見外婆了,最近老人家幾乎每天都要給我打幾個電話。”
張揚道:“嗯,的確該去看看她了……”說到這裡手機訊號又弱了起來,他們不得不中斷了談話。
因為是第一次以常委的身份參加這次北港常委會議,張揚今天特地提前前往,在市委停車場泊車的時候,遇到了同樣前來參加會議的趙國強。
兩人相互點了點頭,都沒有笑,眼前狀況下,誰也沒心情笑出來,趙國強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好像來早了。”
張揚道:“是啊,提前了半個小時,畢竟都是第一次。”
趙國強道:“屍檢的結果出來了,項書記死於溺水,當時現場有一位目擊者,看到項書記走向海水深處,據他所說,項書記的jing神狀態很差。”
張揚道:“他是自殺?”
趙國強抿起嘴唇,點了點頭道:“基本上可以確定。”
張揚道:“你怎麼看這件事?”
趙國強道:“龔奇偉同志死於他殺,幾乎在同一時間袁孝工同志在東江被人殺害,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龔奇偉同志的死和項誠有著密切的關係。”
張揚道:“項誠絕不是主謀!”
趙國強道:“我聽說昨晚你和程焱東在福隆港ri方辦公區遭到了伏擊。”
張揚點了點頭道:“他們的目標應該不是我,我偶然才去了那裡。”
趙國強道:“我心裡有很多疑問,北港這段時間變故實在太多,血案一樁接著一樁,你對北港的瞭解肯定要比我多得多。”他停頓了一下又道:“表面上看,北港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可我們都清楚,真兇仍然逍遙法外。”
張揚嘆了口氣,低聲道:“時間到了,先去開會,等會議結束後,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宮還山顯得有些無jing打採,自從災害發生他就幾乎沒有閤眼,可奇怪的是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睏意,看來壓力可以讓人忘記一切。周興民和文國權先後前來,又先後離去,雖然兩位領導都沒有針對這次的災難情況追責,不過宮還山也清楚,早晚都會追究,目前領導們想到的是維穩,等一切穩定下來,自然會找他們這些幹部秋後算賬。
宮還山想不了這麼多,他也沒時間去想,等常委們到齊之後,宮還山清了清嗓子:“大家好,相信大家已經注意到,今天我們的常委圈子裡又多了兩位新成員,國強同志和張揚同志,相信這兩位年輕同志的加入,能夠帶給北港的領導層年輕和活力。”
現場居然無人鼓掌,這兩天的災害讓每個人的情緒都變得低落,這幫常委甚至連鼓掌的興致都沒有了。
宮還山望著身邊諸人,忽然想到最近一段時間裡,常委們死得死,逃得逃,在不知不覺中更換盡半,宮還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一句話——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
想到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張揚,可隨即他又醒悟到,在領導們的眼中,自己才是廖化吧。宮還山咳嗽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