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徐宏宴都做了工作,可現在體委來了新領導,一切還得張揚拍板定案。
張揚本來沒什麼興致和徐宏宴多耗時間的,可徐宏宴這個人有些小聰明,他知道一位新領導來了,最希望聽到的是什麼?透過這兩天的觀察,他隱約看出了體委的一些動向,也聽說了張揚和崔國柱之間的爭執,想要激起人家的興趣,就必須要投其所好。
徐宏宴道:“張主任,我聽說崔副主任住院了。”
張揚點了點頭,埋頭喝湯沒說話。
徐宏宴道:“崔副主任這個人,棋下的很不錯,不過在做官方面……”他搖了搖頭,他故意在關鍵的時候中斷,以引起張揚的興趣。
張揚笑道:“好像你很瞭解他似的。”
徐宏宴道:“張主任,您還真別小看我,我在體委幹了五年,體委領導們來我這裡吃飯根本查不清了,迎來送往的,每個人什麼性情,什麼脾氣,什麼底子,我都清清楚楚。這可不是我吹牛,張主任,您要是有興趣,我今晚正式跟你聊聊。”
張大官人頓時意識到徐宏宴想要討好自己,張揚初來南錫,體委內部的這些幹部群眾大都用懷疑的眼光來看他,對他的態度極其謹慎,他不瞭解別人,別人一樣不瞭解他,相互瞭解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必須經過時間來完成。
徐宏宴無疑可以大大加速張揚對體委的瞭解,縮短他上手的時間,徐宏宴沒有其他體委在編人員的顧忌,他本身遊離於體委的邊緣,又對體委極其瞭解,這樣一個人物願意主動透露訊息,張大官人自然不勝歡迎。張揚裝出平淡無奇的樣子:“說說看”
徐宏宴知道自己剛才的那番話已經激起了張揚的好奇,送禮也需要竅門,禮物不一定是金錢財物,如今已經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資訊高度發展,無論是生意場還是官場,資訊都變得無比重要,他送給張揚的這份大禮就是資訊,徐宏宴道:“崔副主任是圍棋專業五段,他和我們市委徐書記是最好的棋友,隔三岔五的就會在一起下棋,兩人互有勝負。”
張揚倒了杯啤酒,抿了一口,他聽得很認真,徐宏宴的第一句話就成功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難怪崔國柱會被提升為體委黨組書記,原來他和市委書記徐光然之間有著這層關係,由此推論這件事徐光然是幕後推手,真的這樣,徐光然就有些不夠厚道了,想當初老子醫好了你的痛風病,對你有恩啊,我雖然不求你回報,可你***也不能恩將仇報吧?
徐宏宴道:“崔副主任的兒子在日本,妻子徐敏開了一間圍棋學校,生意不錯。過去崔副主任的圍棋水平要比他夫人高,可後來崔副主任一心從政,難免心有旁騖,所以圍棋水平止步不前,現在和他妻子下棋,反而是負多勝少了。”
張揚笑眯眯道:“他和徐書記下棋也是負多勝少吧。”
徐宏宴笑道:“勝負參半,要是負多勝少,只怕徐書記自己都不相信了。”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彼此都懂得對方的意思。
徐宏宴和張揚碰了碰酒杯,嚥了口啤酒道:“體委前主任周大年,現在肺癌晚期,正在二院放療科住院,聽醫生說,他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周主任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在他任職期間並沒有什麼太輝煌的政績,也沒有出什麼岔子,前些日子他住院前有人傳言他挪用了一筆公款,還說要雙規他。其實體委賬上就那麼點兒錢,他挪用公款也是為了幫朋友,聽說挪了三十萬,朋友也打了借條,說是兩個月歸還,可剛剛一個月,就有人把這件事捅了出來,周主任因為這事兒又驚又怕,所以就病了,住院一查,竟然是肺癌晚期。”說到這裡徐宏宴笑了笑道:“我都是聽說啊,這些事沒什麼證據。”
張揚笑道:“咱們喝酒閒聊,過了今晚我什麼都不記得,這件事是誰捅出來的呢?”
徐宏宴心領神會的笑道:“我聽說了一些,有幾個版本,有人說是某位急於上位的副主任,有人說捅出這件事的就是財務科的劉科,還有人說是周主任和某位助理有曖昧,這位助理剛離了婚所以逼周主任離婚,周主任不情願,結果兩人因愛生恨,她把周主任的事情捅了出來,這些都是傳聞,有些事我是知道的,就說周主任這個人,應該是個好人,很顧家,對工作也很負責,他作風上沒什麼問題,就說這次挪用公款的事情,他是一心想幫朋友,他那位朋友知道這件事被捅出來之後,馬上就把三十萬給送回來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如果傳言都是真的,周主任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徐宏宴道:“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不過我認為周主任為人不錯,這世道,貪官汙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