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的禮遇,可事實上透過重用常凌空分薄他的權力和影響力,夏伯達跟隨顧允知多年,對官場上的事情看得很清楚,他暫時並沒有和徐光然一爭短長的想法,在過去他最大的靠山就是顧允知,沒有顧允知的提拔,他坐不到這個位置上,現在顧允知退了,在平海他並沒有強有力的靠山,低調做事等待機會是他的原則,在常委會上,他很少表現出和徐光然相左的意見,也很少發表什麼建議。
提議把張揚調來當體委主任是他第一次主動涉及南錫的組織人事工作,夏伯達之前就已經跟徐光然透露過這件事,可徐光然並沒有在常委會上提起,說了半天的抓緊省運會場館工程進度,就是對張揚的事情隻字不提,也許在市委書記徐光然的心中,一個處級幹部的調動不值得拿出來說事兒。
夏伯達在散會後找到了徐光然,他笑道:“徐書記,你看張揚調動的事情怎麼樣?”
徐光然皺了皺眉頭道:“伯達,難道你不清楚張揚在江城犯了錯誤?”
夏伯達道:“聽說了,他是江城新機場建設的現場指揮,出了事情,拿他問責也很正常,不過總體來看,他對新機場的貢獻還是要更大一些。”
徐光然道:“我和小張的私交也不錯,過去他還幫我醫治過痛風病,不過……”
夏伯達道:“徐書記不想用他?”
徐光然嘆了口氣道:“我承認,小張這個年輕人有些能力,可是他的事情你應該也聽說了不少,他可不好駕馭啊”徐光然說的是實情,平海體制內少有不知道張揚這小子難伺候,最近許嘉勇之死,讓一個說法再度流傳起來,說前任省長許常德也是死在張揚的手中,一個這樣的人物在誰治下都會讓領導頭疼。
夏伯達當然清楚張揚不好駕馭,他低聲道:“我總覺著,還是應該給年輕人一個機會,不能以棒子打死。”
徐光然道:“還記得唐興生的事情嗎?”
夏伯達點了點頭,他怎會不記得,政法委書記唐興生就是張揚在靜海學習期間東窗事發的,南錫政壇因此而產生的震動直到現在都沒有平復,雖然唐興生出事是因為自身的原因,可對南錫體制內來說,他也是栽在張揚的手裡。
徐光然道:“我擔心這小子要是來到南錫,很可能會搞風搞雨。”
夏伯達笑了起來,他點了點頭道:“其實我也不希望他來,可閻秘書長髮話了,這個面子我們得給”夏伯達聽出徐光然對張揚來南錫一事並不贊同,馬上把閻國濤搬了出來。
徐光然皺了皺眉頭道:“閻秘書長跟他有什麼關係?”
夏伯達道:“我不清楚,張揚很有些能量,他和幾位省領導的關係都不錯。”
徐光然點了點頭道:“這樣的年輕人並不多見。”
夏伯達道:“最近我們的日子不好過,深水港面臨資金問題,省運會明年十月份召開,今年場館大都沒有竣工,加上後期工作,時間已經很緊迫了,想獲得省裡的支援,必須要和省領導們搞好關係。”
徐光然當然聽出了夏伯達對他的暗示,他苦笑道:“還不完的人情債,把張揚放在體委是誰的主意?”
“閻秘書長直接提出來的,他對我們南錫的幹部情況很清楚,知道周大年病了,體委主任目前懸空,所以才提出讓張揚調來南錫擔任體委主任。”
徐光然道:“張揚只是一個副處吧?”
夏伯達道:“擔任體委主任等於給他提了半級,二十多歲的正處級真是讓人羨慕啊”
徐光然聽說省委秘書長閻國濤親自過問,已經知道張揚前來南錫不好拒絕,這個順水人情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體委反正也是一個閒差,把張揚安排在那裡的確很合適,不過明年的省運會是全省矚目的盛會,南錫體委也變得前所未有的重要,徐光然心中默默盤算著,閻國濤把張揚安排到體委該不會還有其他的意思?
夏伯達道:“徐書記意下如何?”
徐光然道:“閻秘書長的面子不好駁,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夏伯達聽他終於鬆口,內心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徐光然道:“伯達,這兩天還得麻煩你多往省裡跑幾趟,你對省裡熟悉,和各部門的關係都很好,看看省裡還有沒有可能幫忙解決一些資金問題。”
夏伯達道:“好吧”
張揚的調令下來的很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他將要前往南錫市擔任體委主任的訊息就傳遍了整個江城,副市長袁成錫也聽說了這件事,他忍不住發了句牢騷:“真不知道這幫領導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