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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同各處姊妹們也經常談論詩詞典故呢!只是老爺不喜歡這些個,說是旁門左道的小東西。他只讓我讀四書五經,八股文章。”

“那你不如好好進學,入了翰林院,以後都可以名正言順的討論詩詞了。想必到時候政老爺見你科舉過了,也不會狠管你了。”

賈寶玉默然看了賴瑾半晌,突然開口笑道:“說來說去,你還是幫著老太太和太太老爺們,逼著我念書。”

賴瑾有些尷尬,剛要開口說什麼,就聽寶玉嘆息說道:“可是你終久同他們不一樣。你肯和我好好說,並不像他們,只一味的讓我怎麼做,卻從來不肯聽我的意願。”

聽到賈寶玉這麼一說,賴瑾竟也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開口說道:“我們常常羨慕閨閣女兒乾淨無邪,不必考慮光宗耀祖,支撐家業。可卻不知道,閨閣女兒們之所以能如此天真爛漫,是因為外頭的爺兒們都將所有的風雨遮擋了。所以閨閣的姊妹們才能像園子裡的一朵朵嬌花,肆意開放。寶玉你從小便自詡護花使者,如今何不努力些,為園子裡的所有姊妹們遮擋風雨,讓他們能一輩子無憂無慮呢?”

賈寶玉聞言宛若五雷轟頂,細細思量半晌,開口笑道:“怪不得人人稱讚瑾弟弟天資聰穎,乃神童般的人物。果然想的與我們這些混沌濁物不同。先前是我想左了。只一味覺得男兒如何汙濁不堪。卻沒想到若無淤泥之護育,何來池中白蓮悄然綻放?若不是那些花下泥土滋育撫養,又何來這滿園的奼紫嫣紅。罷了罷了,我既然已經生成汙濁之身,又何必豔羨花朵女兒們的清淨美好。若是一味親近,也只不過玷汙了這些個嬌花嫩草。莫不如就這麼汙濁到底,倘或能護住一兩朵嬌花盛放,也不忘我來這人世間走一遭了。”

賴瑾聽賈寶玉這席話聽的滿頭大汗,不過瞧見他竟然肯上進了,心中倒也越發高興。當即說道:“以你之資,科考中舉本不是什麼難事兒。那我便在翰林院等著你了。”

賈寶玉衝著賴瑾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省得的。”

一句話未落,兩人相視一笑。

賈寶玉在賴家書房又坐了一會子,吃了兩盞茶,方才起身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合該家去,免得老祖宗和太太惦記。明日的時候我依舊這個時辰到你這邊來。你在勸學齋給我留一間廂房做書房就是。我喜歡你這滿院子的鮮果蔬菜,花花草草。哪怕是在這裡看些迂腐文章我也是可以忍受的。倒比在老爺那裡強多了。”

賴瑾笑著回道:“你若是喜歡,那便是再好不過的。我這便吩咐家下人將你的書房收拾出來,明日你便過來讀書就是了。”

賈寶玉點了點頭,又隨同賴瑾去後面拜見了老嬤嬤和賴大等人,方才家去不提。

這裡賴瑾送走了寶玉,立刻迴轉書房。將先前藏起來的無名信件翻了出來。

看著那封信上寫著的李默成自做官以來所犯下的種種罪行。賴瑾心中暗自驚疑。只因那信中除了將這些罪行陳列之外,竟然還有兩封李默成同平安州節度使銀錢來往的私密信箋,以及平日裡李默成收取賄賂的罪證,他家夫人私底下放印子錢的證據,甚至還有王御史家夫人李氏謀害沈軒父母的證據……

不過短短半天的時間,自己迫切需要的罪證就這般輕而易舉的到了手中。

賴瑾持信的手悄悄握緊。終於明白戴權今日在大明宮外說了那許多話的意思了。

卻原來,他也不過是聖上手中的一把刀,幫著他剷除異己罷了。只不過與旁人不同,這把刀,他當的心甘情願。

賴瑾微微一笑,將信件放在桌案上,沾墨一一抄寫已畢。又寫了個條陳摺子彈劾李默成。做完這些之後,賴瑾將那原本的信件湊到燈下燒成灰燼。又將所有罪證小心收好,準備一個月後之後附在奏摺上一併交到聖上手中。

這廂寫好了彈劾摺子,賴瑾心中一動又寫了一封家書給賴尚榮。信中將李默成彈劾他結交外官,收受賄賂之事詳細說明,然後由飛鴿傳書,立刻送往揚州。

不過三五日的功夫,賴尚榮的書信自揚州傳來。賴瑾細細觀閱之後,本就胸有成竹的一番舉動,因賴尚榮的親授機宜越發底氣充足。

而馮紫英幾位少年歸家,將當日酒席上韓琦猜測上皇惱怒之語一一說給家中長輩聽。如今幾位功勳世家見當今帝位越坐越穩,上皇威儀卻日漸淡薄,正愁先前舉動太猖狂,而至如今無以示好。如今聽了幾位晚輩的話,隱約也覺察出了其中蹊蹺。當即默許了各家晚輩們的種種動作,並不阻攔,也並不相幫。態度十分曖昧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