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精忠報國,本就是文官武將最該做的事情。可如今多少世家貴胄貪圖私利置江山社稷於不顧。怪不得當年聖上登基伊始很瞧不上這些老牌功勳的行為。如今看來,他們的動作著實叫人看不順眼。”
賴瑾微微笑道:“有道是一顆老鼠屎攪了一鍋湯。像他們那樣的人必然是少數。且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自作孽的,終究逃不過世事倫常,陰司報應。”
沈軒看著燈光下賴瑾越發如玉的面容,很是鄭重的說道:“你放心,到了西海沿子之後,我們都會幫你。”
賴瑾回頭看著沈軒一臉認真的模樣,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抬頭看看屋外的天色,只見一輪銀盤高懸天際,月色如銀,夜幕深邃,爆開的煙竹在漆黑的夜幕璀璨綻放,然後留下一道道白煙嫋嫋散去。不覺心下一動。起身離席往外頭走去。
賴嬤嬤等人見狀,立刻出聲詢問道:“你往哪裡去?外頭爆竹利害,仔細天上掉下火紙來燒了。”
賴瑾回頭,微微笑道:“只覺得屋子裡有些熱了,想出去散散熱氣,即刻就回來。”
賴大媳婦立刻說道:“夜裡風硬,仔細貪涼風寒。你且披了厚重大氅再出去。”
這廂伺候賴瑾的大丫頭錦香立刻捧著一件兒白狐狸皮大氅給賴瑾披上。賴瑾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慢悠悠往外走去。
此時月光清冷,滿院子的廊簷屋角和乾枯落雪的樹枝上都掛著大紅色的燈籠和亮亮的彩燈。底下的鵝卵石小徑倒是打掃的乾乾淨淨的。樹根底下堆著掃過的殘雪,在月光和燈燭的照耀下顯得越發晶瑩。順著鵝卵石小徑逶迤前行,便是賴尚榮為了博取孫氏歡心辛苦移植過來的一院子梅花。因此這小院兒也叫做賞梅園。這院子當中大多都是玉蕊檀心梅,通紅的花瓣鵝黃的花芯應著枝頭上的殘雪和天上的月光,顯得分外幽靜怡人。
古人云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靜悄悄的夜裡周身縈繞著輕輕淺淺的梅花兒香氣,果然是分外靜謐。
身後傳來一陣踩雪而來的咯吱咯吱腳步聲,賴瑾心中一動,轉過身來,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沈軒慢慢暈開了嘴角。
於是散發著銀光的月色之下,璀璨的煙竹盛開在透頂,一位身披白色狐皮大氅的俊秀雅緻少年安然站在梅花樹下,透頂是散發著鵝黃暖色的脖領繡球燈,越發襯出少年膚色如玉,繾綣風流。
沈軒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呆呆的站住了腳。
賴瑾看著沈軒不由自主又露出一副傻兮兮的模樣,不覺搖頭嘆氣,開口說道:“怎麼這麼多年,你還是這樣?”
沈軒回過神來,湊到賴瑾跟前,低聲說道:“只在你跟前兒這樣。”
賴瑾忍不住的彎了彎眉眼。沈軒身手握住賴瑾藏在大氅下的手,又呆呆的杵在那兒不說話了。
兩人都沒注意到,賞梅園外頭垂花門旁邊,幾個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人影觀察半天。最終還是薛蟠壓低嗓音悄悄問道:“聽見他們幹什麼了?”
衛若蘭搖頭,很是遺憾的說道:“好像就是站著也沒說話。”
薛蟠翻了翻白眼,很是鄙視的說道:“這大冷的天兒跑外頭傻站著,純粹有病啊。要是我和小柳兒的話——”
一旁的柳湘蓮聞言狠狠踩了薛蟠一腳,薛蟠痛苦的悶哼一聲,再也不敢多話了。
其餘幾人見狀,忍不住的噗嗤笑出來。
賞梅園裡頭的沈軒立刻高聲喝道:“什麼人?”
前來偷窺的眾人面面相覷,最終你推推我,我推推你,大家斯斯艾艾的從門後頭魚貫走出來。
薛蟠走在最前面,咧著嘴哈哈笑道:“今兒天氣真不錯,一點兒雪絲兒都沒有,你看這月亮大的,像臉盆似的。”
一句話剛剛落地,只見天空突兀的飄起了小清雪。一塊烏雲也慢悠悠的飄了過來,漸漸遮擋住月光。
薛蟠有些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乾笑道:“這天兒……還真是善變哈?”
眾人默默看了薛蟠一眼,只看得薛蟠的神情越發扭捏羞澀,縮手縮腳的就像個小媳婦似的,還時不時故作靦腆的扯著衣角晃悠晃悠,看得眾人忍俊不禁,鬨堂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子,賴瑾這才問道:“你們怎麼也出來了?”
賴瑜嘻嘻笑道:“薛大哥哥見哥哥剛剛出來,沈大哥就尾隨哥哥去了,就說當中一定有個緣故。非得拽著我們一同出來觀看不可。”
薛蟠立刻痛心疾首不依不饒的指著賴瑜,跳腳哀嚎道:“叛徒啊,叛徒!”
柳湘蓮實在看不得他癲狂做戲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