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頭,萍水相逢,以後一定也見不到了。”說完吩咐栓子,“機靈一些,別讓北屋的人衝撞了人家小姐。”
栓子應了,瑞雪戴了套袖和圍裙,打水洗手,準備包餛飩。張嫂子也去舀面,跟著忙了起來。
瑞雪把早晨帶來的那塊鮮肉細細剁碎,又在籃子裡找了一棵小白菜,同樣剁碎混在一起,加了一點兒花椒粉,素油,鹽等調料,攪拌均勻,正要囑咐張嫂子的把麵糰擀得薄一些,就聽見門外有環佩叮噹相撞之聲,隨即門簾一挑兒,走進來四五個女子,中間一人穿了水藍色的錦緞長裙,蜜色的對襟衫子,白淨纖長的玉手扶在旁邊的綠蕊胳膊上,露出一隻溫潤的羊脂玉鐲,頭上因為戴了幃帽,讓人看不清長相如何,但是隻憑著走動時的身姿,就不難猜出這一定是個美麗的女子。
張嫂子怕北屋突然出來人,驚到這樣的嬌客,連忙搶上前,開了南屋門,那女子略微點點頭,就走了進去。
張嫂子吐吐舌頭,嘀咕道,“老天爺,這可真是天仙一樣的人兒啊。”
瑞雪淡淡一笑,“趕緊包餛飩吧。”
兩人麻利的擀了餛飩皮,包了五十幾個大餡餛飩出來,用鍋裡的骨頭湯煮了十隻,綠蕊等在一邊,送上一隻描了纏枝蓮紋的大瓷碗,瑞雪盛好,加了半碗湯,想了想,又端了一碟辣椒油和一碟蘿蔔鹹菜,一起放到托盤裡,笑道,“這紅色的是辣椒油,雖然辣得難過一些,但是吃到肚子裡會全身發汗,另外那碟是新醃的鹹菜,給小姐配著餛飩吃,解解油膩。”綠蕊道了謝就端著進了屋。
不到一刻鐘後,北屋的力工們聽得有管事招呼,都跑出去做活了,瑞雪和張嫂正忙著拾掇桌子,刷洗碗筷,綠蕊卻跑出來笑著請瑞雪進去說話。
瑞雪洗了手,摘了圍裙和套袖,隨她進了南屋。
原本簡陋的屋子現在可是大變了模樣,讓瑞雪有種走錯地方的錯覺,屋子角落多了只高腳凳,一隻長頸仙鶴的香爐正嫋嫋吐著極淡薄的白煙,嗅著清淡而馨香,炕上的矮桌被換成了褐色的楠木小几,中間大肚兒花瓶裡插了幾隻芙蓉花,瑞雪想起家裡被風雨摧殘的幾近光禿的桂花樹,倒是好奇起來她們是從何處找來這樣盛開的花朵,待仔細一看,到底發現了些端倪,那花瓣雖美卻沒有光澤,原來竟是用絹紗製成的。花瓶旁擺了幾本書和一套文房四寶,炕頭兒上鋪了團花錦緞的被褥,一個美麗溫婉的年輕女子靠著一直圓枕,兩頰紅潤,也正溫和笑著打量瑞雪。
旁邊那個四十幾歲的老婦人,拉了瑞雪上前,笑道,“小姐,這就是這家鋪子的老闆娘。”
瑞雪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一笑,行了一禮,“給小姐見禮。”
那小姐見她臉上沒有半點兒惶恐之色,行事不卑不亢,心裡就先添了三分喜歡,加上剛才吃的那碗餛飩實在美味,就指了炕沿兒笑道,“這位嫂子不必客氣,請坐。”
瑞雪也沒推讓,真個兒坐到炕沿邊上,惹得那最先到店裡買雪羹的粉衣丫鬟皺了眉,好似想說什麼,被綠蕊拽了一把,就咬著嘴唇不吭聲了。
那小姐簡單問了幾句凌風城附近的風土人情,聽得瑞雪談吐不俗,不似普通村婦粗俗,就忍不住好奇問道,“嫂子可是個識字的?為何在這碼頭邊拋頭露面開鋪子?”
瑞雪嘴角微微上翹,答道,“幼年歲曾習過幾個字,但是也忘得差不多了。家中貧寒,夫主身子也不好,所以就開了這個小食肆賺些日用。”
她說著想起昨晚與趙豐年的爭吵,忍不住又皺了眉頭,看在那小姐眼裡卻以為她是心憂夫主的病情,就生出了同情之心,喚了那中年婦人,“吳媽,拿五兩銀子來。”
吳媽是小姐的奶孃,深知小姐心軟的脾氣,想著少爺走時留下的銀子也多,也不差這幾兩,難得這老闆娘剛才做的餛飩對了小姐的胃口,臉色也好了許多,就爽快的拿了銀子出來。
那小姐笑道,“今日這餛飩的味道我很喜歡,這土床又熱乎,覺得風寒都好似輕了許多,這銀子是感謝嫂子的,還請嫂子不要嫌少。”
瑞雪本沒有博取同情的意思,一見她們如此,反倒有些紅了臉,連忙推辭道,“小姐誤會了,我不過是陪著小姐閒談幾句,沒有討賞的意思。”
那小姐卻不依,一定要瑞雪拿著,瑞雪見她眉間有些疲憊之意,就道了謝接過告辭出來。
吳媽暗贊瑞雪有眼色,服侍著小姐睡下,摸摸褥子下熱乎乎的炕頭,心頭一動,幽州比這裡還要往北八百里,想來定然更冷,如果可以問出搭這土床的法子,到了姨太太府上也搭上一鋪,就不必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