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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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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衣人走進偏院的廂房,房中躺著一個渾身纏滿白布條的男子,血暈透過白布滲出來,顯得那人渾身上下如同血人一般。

那人聽到動靜,微微睜開了眼,見是他,忙掙扎了兩下,想要坐起身來卻只能感覺到強大的痛楚掠過全身,讓他忍不住慘叫出聲。

“不必起來了。”藍衣人伸手阻止了他,“你是為了王爺的大業才會傷重若此,我心裡只會敬重,這些俗禮就不必在守了。”

那人喘了好一會兒氣,方才嘶啞著聲音道:“多謝……大人……”

藍衣人點了點頭,拿了張圓凳在他床邊坐了,問了幾句他的傷勢,便問:“王大,你那日親眼看到康王府的人血洗千香樓,詳情究竟是怎樣的?能給我再講講麼?”見王大露出驚愕之色,他忙解釋:“王爺有心為你出口氣,只是沒有證據,不好向康王府質問。我是想問問細節,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有用的佐證。”

王大眼裡的驚愕之色這才消去了:“是,小的明白了。”

藍衣人見狀稍稍放下了心,正色道:“你從進入康城之前開始說起,事無鉅細,全都給我說一遍。”

王大便眯眼回想了當日情形,將自己的經歷緩緩道來:“小的在平南渡口本想暗中潛入船行的人手之中,登上柳東行一行僱的船,然後在船上與他家的下人和護送計程車兵混熟了,等日後到了康城,便可以尋機與他們結交,進一步刺探康南軍情。不料柳東行之妻拒絕僱傭船行以外的人手,那船行的老闆膽小怕事,只恐得罪了平陽的望族顧氏——柳東行之妻就是顧氏之女——小的費盡心思,才逼得他答應將兄弟們送上船去,只是小的已經在柳東行面前露過臉,擔心會打草驚蛇,便與兄弟們分頭行事。他們潛入柳東行僱的船,一同過江,小的則落後一步,另行坐船前往康城。

那幾天,因天氣不好,江上風大,一般的小船不敢出行,大船又沒有了,小的便比兄弟們遲了一天才到康城………”

藍衣人忙問:“柳東行沒發現你們上了船?那船老闆果真可靠麼?”

王大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當然沒有,若是叫他發現了,他怎會容我們上船?他妻子雖是平陽人,但他又不是在那一帶久住的人物,哪裡認得清船行每一個船工的模樣?只要船行的人不出聲,他就不會發現。至於那船行老闆,事先收了小的銀子,又被小的恐嚇過,諒他也沒那膽子去告密!”

藍衣人不再糾纏這個問題,王大便繼續道:“小的進康城後,特地繞了一圈,方才去的千香樓。與劉掌櫃他們會合後,先一步抵達的兄弟告訴我,柳東行僱了幾個碼頭上討生活的苦力做跑腿,幫他打聽城裡的訊息,還許諾只要他們做得好,便幫他們在康南尋營生。其中有個苦力的名字叫王大力,與小的名字差不多,小的便留了心。要是這王大力被柳東行帶去了康南,那就一定能得到通行文書,他的名字與小的如此相像,只要小的把他的文書弄到手,再添上兩筆,加上自個兒的戶籍文書,就能光明正大地進出康南了!這樣的好機會可一而不可再,因此小的便問明那王大力的住址………”

藍衣人又打斷了他的話:“這王大力的來歷可靠麼?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只不過是一個碼頭上討生活的苦力,居然被柳東行僱了,還要帶他去康南,偏他的名字跟你的只有一字之差?!該不會是柳東行設下的套吧?”

王大有些惱火,只是顧忌藍衣人的身份,死忍著不敢發出來:“被柳東行僱去跑腿的苦力又不是隻有王大力一個,我查訪了他半日,都沒發現有什麼異狀,況且柳東行如何知道我名字就是王大?只是巧合罷了。若不是兄弟們細心,特地問了王大力的名字住址,我也不可能知道這些!柳東行設套之說如何說起?大人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疑心我在說謊?!”

藍衣人已聽出他話裡的怨懟,也不再追問,只是談談的吩咐:“繼續說下去。”

王大忍了忍氣,繼續道:“我跟蹤了那王大力半日,確認如何下手後,便返回千香樓了。當時已是晚上,我剛剛來到千香樓對面的街道,就正好撞上了康王府的人行兇,為首的便是王永泰!”他眼圈一紅:“我從前見過他,一眼便認了出來,見他一行人都帶著兵器,王爺又吩咐過不能讓康王府的人知道我們的來歷,便躲到一邊。誰知他們在我面前走過時,我清清楚楚看到他們抬了十來個大麻袋,瞧那形狀,裡頭分明是人!只是軟綿無力,不知是死了還是暈過去了。我心中覺得不詳,等他們走了,便忙跑回樓中檢視,結果千香樓已經空了!我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