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柳復不能放棄顧家這門姻親,便只能容忍了文嫻,還要替她將事情遮掩下來,免得引起族人非議。為防再生事端,他特地命兒子兒媳一道南下,不許再帶其他通房侍妾,只盼著小夫妻倆在康城住上一兩年,儘早生下兒女,文嫻能改了往日的乖張,顧家人也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對柳家多加照應。
這就是文怡問及他們夫妻南下原因之時,文嫻色變的緣由。當事人覺得這事兒已經瞞下來了,不會有外人得知,卻沒防住家中的僕人。僕役一流,自有他們的生活圈子,除非是主人身邊的死忠,又或是得了主人的好處,否則願意做沒嘴葫蘆的人並不多。況且文嫻先前要對付的那名通房本是大丫頭出身,即便她做了再多的錯事,也是柳家下人眼中的自己人,文嫻一個外來的少奶奶,御下既沒手段又不夠寬和大方,他們怎會為她保密?
文怡聽完了潤心的話,便忍不住嘆氣。她當日勸文嫻緩和與丈夫的關係,與族人交好,可沒勸對方用這等損人不利己的辦法對付妾室!那兩個通房算什麼?在柳東寧面前根本就不得臉,跟她們一般見識,只會落人話柄!文嫻應該做的是先籠絡好自己的丈夫,至於婆婆,能哄就哄,不能哄就算了,反正全族人都知道柳顧氏是個糊塗不講理的!
偏偏文嫻接連出了昏招,要打發侍琴也就罷了,可秋雁與阿碧先後被她推上通房候選的位子,雖然只有一人成事,她卻不能收為己用,反而相怨成仇。如今她陪嫁的四個丫頭,攆了一個侍琴,嫁了一個秋水,背離了一個阿碧,剩下的秋雁又不中用,而且因為被柳東寧嫌棄,在家中必然會備受輕視。她耳目臂膀盡失,將來在婆家要如何立足?更糟糕的是,她居然沒能在柳家收服幾個得用的僕人,以至於自己做下的秘事,動轍有人報到婆婆柳顧氏跟前,潤心隨便找人一打聽,下人便將她的秘密隨意傳揚出去。做人妻子能做到這個地步,文嫻實在是世上少見的奇葩。
文慧有句話說得好,文嫻雖是自幼長在二伯母段氏身邊,卻連後者一半的手腕都沒學到。段氏雖有些不好的地方,但至少在明面上,從來沒叫人抓到過把柄,多年來都是族中公認的賢良人,可她收拾通房庶子、爭權奪利,何曾手軟過了?
文怡感嘆連連,深覺柳東寧辛苦,心裡隱隱有個想法,倘若當年柳家不曾變卦,仍舊守約娶了文慧過去,或許日子反會清靜些。
回到家,她先去見了蔣氏,告訴她柳東寧與文嫻到了康城,可能會上門請安。
蔣氏今日受了愛女賠禮,心中的委屈一掃而空,心情正好呢,聞言頓時拉下了臉:“罷了,他們的禮我可受不起,就怕他們一來,我本來是安的,都成了不安了!就照你說的吧,我身上不好,不想見人,他們要全禮,便讓他們在前頭朝這邊磕個頭算了。”
文慧坐在邊上,似笑非笑地道:“娘,您何必這樣?叫五姐姐看了,反倒要笑話我們小雞肚腸呢。只管大大方方讓他們進來磕頭,我也好向表哥表嫂討過年紅包啊!”
蔣氏放緩了神色,柔聲道:“我的兒,你雖是好意,就怕五丫頭心胸狹窄,到時候說出些什麼不好聽的話來,叫你難受。”
“有什麼好難受的?”文慧滿不在乎地道,“我又不曾做錯事,她能說我什麼壞話?頂多就是問問我幾時出嫁罷了。娘儘管告訴她,已經在瞧人家了,只是未得老太太與老爺點頭,不敢擅自定下。若她問是什麼人家,你就說親事一日未定,不方便宣揚,省得她以為我除了柳東寧,便沒別的指望了!”
蔣氏聞言大喜:“好慧兒,你改主意了?”
文怡也轉眼過去盯著文慧,心想難道自己才出門兩個時辰,文慧便想清楚了?
文慧卻淡淡地道:“不過是糊弄她罷了,不然五姐姐只怕要成天提心吊膽,生怕我有一日會勾引了她的男人,害她被休回家去!”她衝蔣氏笑笑:“娘,要是她到時候真的問您這個,您就把給我說的人家略貶低些,只要讓她覺得我的婆家不如她,她心裡就高興了,自然不會再整日給我臉子瞧。”她朝文怡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九妹妹不就是因為九妹夫升了官,才會惹她不高興的嗎?”
文怡失笑:“六姐姐,你這話真是刻薄。”笑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說親什麼的,六姐姐可要想好了,真的要這麼回答嗎?他們夫妻可不是在康城小住一兩個月,而是要住上兩三年的,時間一長,你的話要穿幫的。”
“穿幫就穿幫。”文慧神色淡然,“若到時候她要來笑話我,我早搬別處去了,眼不見心不煩。說真的,事過境遷,柳東寧當初同意了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