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柳東行嚴厲地看著她,漸漸的,臉色緩了過來,淡淡地道:“我去北疆,跟這事兒不相干,原是太子看好我,有心抬舉。以太子的睿智,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便聽信深世子的讒言,加害忠良的。只是娘子,你也太大意了些,他年紀雖比你小,卻也沒小多少,那時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呢。”
文怡看著他的一臉肅色,心裡卻忽地覺得一鬆,撲進了他懷中,含淚道:“是我錯了,以為他年紀小,便沒放在心上,哪裡想到他只是表面上任性胡鬧,其實是個最最心狠毒辣的人?我再也不會被他矇騙了!自那回之後,我一聽見他的名兒就遠遠地避開,連他的侍女都不加理會,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害怕。他雖是個不成事的,到底是宗室子弟,又自幼在宮中長大,手下也有人,若是他真對我懷恨在心,欲報復到你身上,暗中派人往北疆加害於你,我該如何是好?謝天謝地,你總算平安回來了,咱們要離得他遠遠的,別叫他再有機會尋你晦氣......”
柳東行聽著她的語無倫次,心底的怒氣漸漸消散了,緊緊地抱著她,惡狠狠地道:“你要記得今天說的話,從今往後,一聽到他的名字就避開,一見到他的影子就走人,不要跟他來往,不要跟他說話,不許跟他通訊,也不能理會他的侍女!若他再找你,你要馬上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能漏!”
“是是,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文怡吸了吸鼻子,“好相公,別生氣......我真沒有過別的想法......”
柳東行鬆開手,正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嘴角彎起一個不大明顯的弧度:“好了,哭得花臉貓似的,趕緊洗把臉吧。叫祖母看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文怡低頭擦淚,不好意思地笑笑,因擔心叫丫頭看見了會說閒話,便自行起身去淨房洗了。柳東行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微笑淡了下去,想起今日與朱景深相遇時的情形,胸口有些悶悶的。
那種眼光,可不是僅僅因為求婚被拒絕而自覺傷了面子的驕縱少年會有的,前康王世子朱景深...對文怡真的沒有男女之情嗎?
文怡站在淨房裡,匆匆洗了把臉,擦乾水珠,低頭看了一眼手掌內緣掐得快要出血的指甲印,心中不由得有幾分難過。若不是這樣,方才她興許沒法這麼容易哭出來吧?但無論如何,這件事都不能再瞞下去了,此時不說,將來若是叫柳東行從別處得知,豈不是糟糕?
她與柳東行眼下還是新婚,夫妻倆好得蜜裡調油,即便因為這件事,柳東行一時心中不悅,稍稍疏遠了她,她也有把握把他拉回來。
可日子一長就難說了。朱景深.....此人心狠手辣,誰知道他會不會在柳東行面前胡言亂語呢?與其將來惹得柳東行猜忌,倒不如她現在就把事情攤開來...文怡在淨房裡稍稍冷靜了一下,手指不停地探著手上的指甲印,看著它淺了許多,不如方才顯眼了,方才把帕子纏在手裡,似乎無意中將印子矇住了,方才重新回到了暖閣。
她有些不好意思:“勞相公久等了.....”
柳東行笑笑,伸手越過炕桌,輕輕摸了摸她的眼皮:“眼都腫了,也不怕明兒起來沒法見人。這事兒有什麼呢?坦白跟我說就行了,我難道還能為了別人惱你?”
文怡抿嘴回了一個微笑,接著又正色道:“相公,你在外面一定要當心,我們一日未離開京城,就一日有被那康王世子算計的危險。
你可別小看了他,他年紀雖小,但性情為人是真的狠辣。先前他有宮裡約束,做事不得自由,因此外人不知,可現在他已經出宮建府了,手下又有人,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若真叫他算計了,即便太子知情,憑他近支宗室子弟的身份,頂多就是挨一頓訓,咱們吃虧就白吃了,豈不冤枉?!”
柳東行挑挑眉,笑道:“哪裡就到這個地步了?我看他不過是任性些,叫人頭痛是真的,但又能心狠手辣到哪裡去,我可是見識過真正心狠手辣的人,跟那些人比,這位深世子不過就是個小屁孩罷了。”
文怡聞言有些急了:“相公相信我吧!他...他真的很壞!為了一點小事,就敢殺人不眨眼的!”
柳東行有些意外:“你如何知道?”
文怡自覺失言,忙低下了頭:“這事兒...我實在不好說,總之,相公信我一回就是。”
柳東行看著她低垂的面容,不由得開始懷疑,興許妻子是真的看見過什麼,因此才會認定朱景深不是好人?不管怎麼說,就衝妻子的態度,他足可以放心了。至於那“前”康王世子朱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