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嬸孃一天還要往這宅子跑三趟呢,你走動得多了,別人也不會說你閒話。”
文嫻一窒,訕訕地道:“我還要料理家務呢……再說,婆婆那裡……”心裡卻有七八分的不情願,在京城時她要四處拜訪各家貴夫人和誥命就罷了,如今到了恆安,即使公公致了仕,也仍舊是一族之長,身份不是尋常族人可比的,難道還要她一再放下身段四處交際不成?
好歹她也是當朝侍郎的親侄女,那些嬸孃們,不過是秀才、小吏的女兒,還有商家或暴發戶出身的,一次半次是她知禮,可是天天這麼做……她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面!
文怡見她一臉抗拒,實在是想不明白她在顧慮什麼。族人聚居一地,各房女眷彼此來往,不是很常見的事麼?晚輩時不時去拜見長輩,也是再正常不過了。無論是顧家還是柳家,都是這麼做的,文嫻從前在京城時,也不是成天窩在家裡不出門的呀?
文嫻不肯明說,文怡也沒閒心多問,便道:“你若是實在不想去,也沒什麼,只要平日來往時謹守禮數就行了。嬸孃們或許一時半會兒不瞭解你的為人,時日一長,也都知道了。其實她們的心思很好懂,相處得多了,你就會發現她們不難相處的。”真的,柳家的女眷們心思比顧家的女眷要簡單多了,有時候她們也愛金銀、愛臉面,只是習慣留點遮羞布,心頭也不高,給兒女們說親,從不往高門大戶想,也不會為了所謂的家族名聲,便犧牲自家兒女。文怡見識過顧氏一族某些苛刻的族規後,深覺柳氏族人實在是再寬容不過了,不過是愛碎嘴罷了,算不得什麼大毛病。
文嫻哀怨地看向文怡,嘴動了幾下,又閉上了。她如何能與文怡比?文怡不過在是此逗留個把月,自己卻是要長住的,不去拜訪各房嬸孃,她們豈不又要說她目下無塵、傲慢無禮?送的禮物少了,又會有人編排她小氣了。
侍立在旁的侍琴見文嫻遲遲不肯明說,有些急了,又上前一步開口道:“九姑奶奶,不是我們奶奶不願與長輩們來往,實在是擔心太太會責怪。那日奶奶請四太太出面,領著我們奶奶往各房去了一趟,太太還嫌奶奶身段放得太低了,失了長房的臉面呢。我們奶奶還怎麼敢天天出門?”
文怡不以為然地道:“二嬸孃自己沒做好本分,惹得族裡把長房還有我們孃家都看得低了,你做的是正事,為何還要因為她的話就放下不做?你日後是宗婦,料理族務、照顧族人是本分,若連上門見人都不肯,又做的哪門子宗婦?難不成你還要讓各房嬸孃們主動上門來看你不成?到時候她們越發要抱怨了。若二嬸孃真要責怪,你只管去跟二叔說,要不就請二弟去勸二嬸孃。我看二嬸孃對二弟的話還能聽進去幾句。”
文嫻的臉色瞬間一亮,直起腰身,面帶喜色地看著文怡:“九妹妹,你說得對,我是柳家的宗婦,就該盡到自己的本分。”九妹妹果然沒有奪取宗婦之位的意思!那她以後就不用再擔心自己地位不保了!
文怡隨意點點頭,又抬眼看向侍琴:“這裡是恆安,是柳家的地方,你從前習慣了叫我九姑奶奶,倒也罷了,怎麼到今日還不改口?你喚你們小姐,不是已經改叫奶奶了麼?為何就忘了我如今已不僅僅是你們的姑奶奶,而是柳家的大少奶奶了?!”
侍琴沒料到她會忽然發難,一時沒反應過來,文嫻也愣在那裡。
文怡隨手捧起茶碗,喝了一口,淡淡地道:“我知道習慣了一種叫法,很難改過來。比如秋果她們,剛進門時也常常叫我小姐,叫我相公姑爺,後來祖母提醒我了,我發現這樣不妥,便叫她們改了口。你也是這樣,既然改口叫弟妹奶奶,認清了自己已經是柳家人,那就應該把對我的稱呼也改過來才是。不然柳家的族人聽見了,還當顧家出來的丫頭都是這般沒規矩的。她們笑話你,丟的是你們奶奶的臉,也是平陽顧氏的臉。不論以前在顧家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做的,既然到了柳家,就該入鄉隨俗,若還想著自己從前在顧家如何嬌貴如何體面,遲早會吃虧的!”
侍琴小心看了文嫻一眼,小聲應道:“是,行大奶奶。”文嫻一臉訕訕的,心神不屬地說了幾句閒話,便匆匆走了。
文怡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回頭問秋果:“那邊宅子收拾得怎麼樣了?”
秋果答道:“小舒管事報上來說,房屋已經修補好了,只是傢俱什麼的還沒采買齊全,院子裡的樹已經砍了,也要再補種些花木,怕是今年年底前都不能入住了。”
文怡道:“原也沒打算今年內入住的,只是該修整的地方得修整好了,簡單的傢俱也要採買幾樣,挑結實耐用的,先放置好,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