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食上有許多忌諱處?奴婢恍惚記得您似乎沒說清楚,還是再提醒一聲仲娘子的好,小心使得萬年船呀!”
文怡怔了怔,回想了一下,總覺得自己是提過的,但冬葵的話倒是也沒錯,這種事寧可仔細些好,便道:“那就叫人帶個話給仲娘子,提醒她一聲。”冬葵立時便轉向何家的:“何嫂子,你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裡頭的忌諱,能請你走一趟麼?”
何家的看了文怡一眼,便微笑道:“那小的去去就來。”文怡點點頭,看著她去了,想著先上車去等,又聽得冬葵說:“林媽媽,煩您去外頭瞧瞧,郭大哥那車夠不夠大?這回又添了媽媽與何嫂子,只怕小車坐著太擠。”
林婆子看了她一眼,沒吭聲,文怡卻心中一動,吩咐道:“那林媽媽就去瞧瞧吧,我在花廳裡等你回話。”林婆子彎腰一禮,退了出去。文怡扭頭看東葵,臉上似笑非笑。
讓何家的捎話給仲娘子,倒還罷了,叫林婆子去瞧馬車卻有些多餘。方才她陪著祖母去看十五嬸,也一樣是坐那車去的,車上坐了祖孫倆,還能容下冬葵、石楠兩個丫頭,再加九房的婆子,現在又怎會太擠了?冬葵分明是有意把人支走,卻不知想做什麼。
文怡在花廳裡坐下,便看到冬葵撲通一聲跪倒在她腳邊,低頭道:“奴婢大膽,有幾句話想要勸小姐。”文怡眉頭一挑:“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來!”
冬葵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小聲道:“這幾日莊上亂糟糟的,小道訊息滿天飛,各房的老爺太太們都對長房生出一肚子怨氣來,再有十五老爺的後事……在這種時候,奴婢提這些話,有些不妥,但請小姐相信,奴婢是真心實意為小姐著想的!奴婢……一家都是犯官家奴,爹爹因為幫舊主人做事,也入了罪,丟了性命,還有奴婢的姐姐也……”她眼睛一紅,便忍不住熱淚盈眶,只是死死忍住,“……若不是小姐買了奴婢一家,奴婢的祖母、母親和妹妹……還不知道會落到什麼地方去!當年,就是因為舊主人家的夫人和小姐被判入教坊司,她們為免受辱,便上吊自盡了,奴婢的長姐是小姐身邊的大丫頭,也跟著上了吊。
奴婢一家連姐姐的屍首都要不回來,又被官賣,真真是絕望之極,若不是小姐垂憐,奴婢是寧可死了,也不想受那些罪的……奴婢的祖母、母親和妹妹也是這個心思,只要能報答老太太和小姐的恩情,做什麼都願意!”
文怡聽得心下發酸,柔聲道:“你提這個做什麼?我自然是信你的,有話直說就是。“
冬葵擦了一把眼,道:“奴婢斗膽,在這兩個月裡,跟在小姐身邊侍候同,也看出了幾分端倪。既有老太太做主,那一位少爺自然是小姐的良配,更別說他本就是熟人,雖說外人不知,但我們家裡卻是知道他性情為人的,光是這一點,就比別人強得多了。只是有一件事,叫奴婢為小姐擔憂。如今外頭亂糟糟的,柳家人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走了,小姐的大事卻至今還未定下,萬一日後有什麼變故可怎麼辦呢?”
她這話正說中了文怡的心事由得微微發疼。然而,被隨身的丫頭這麼說,文怡又記起那回春遊時,柳東行跟她說話的當口兒,冬葵就在不遠處,似乎有眼色得緊,她立時便紅了臉,急急打斷了冬葵的話:“怪不得你說自己斗膽呢,果然斗膽得很!這些事自有祖母做主,你操的什麼心?!”
冬葵低低地道:“奴婢自知僭越了,只是看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每日都有許多新聞,如今連東平王世子也要走了,先前不是有訊息說,世子走了,柳家人沒兩天也要跟著南下麼?要是他們走了,小姐的事還未定下,過了這個村,誰知還有沒有這個店呢?!雖說老太太會做主,可老太太一向是個守禮的,就怕她老人家顧著禮數,見族裡有白事,怕叫人說閒話,不肯跟柳家提小姐的婚事,那小姐不就被耽誤了麼?!”
文怡啐道:“哪個被耽誤了?難道我急著嫁人麼?!叫人聽見了,還不知道會怎麼編排我呢!你不要再說了,祖母自有主意。”她情不自禁地往花廳外張望,見沒有人影接近,想必也無人聽見她們的對話,方才稍稍放下了心。
冬葵紅了眼圈,小聲道:“奴婢知道自己這話說得不妥……只是著實為小姐擔心……那位柳少爺,奴婢本沒認出來,是後來見得多了,方才想起他是誰……這樣知根知底,又待您和氣的人,實在難得,這幾天見他所為,也是個有擔當的,不論醫術還是武藝,都十分出眾。況且他上無父母,身份也相當,雖有叔嬸,卻是遲早要分家的,況且三姑太太是顧家女兒,不論性情如何,總不會跟內侄女兒過不去……小姐這幾年,為了家計沒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