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也縮小了許多:“他們說的是……是東平王世子……說若不是世子在顧莊,也不會招來匪徒,而且匪徒來時,世子不肯派人相助,才致使匪徒猖獗……還有……十七老爺還說……那些匪徒是六小姐和七少爺引來的……”
“胡說!”段氏厲喝一聲,臉色卻越想越難看。文慧倒罷了。文安是不能出事的,長房的族長之位也不能有失,這跟之前大伯寫信來提到著遲早能拿回來,而且拿回來後,落到誰的手上,還有可以活動的餘地。但若是因為犯了大錯而被族人趕下族長之位,長房日後就休想再奪回大權了!
但此時此刻最要緊的,是自己的丈夫決不能成為長房的替罪羊!
她臉色青白地對文嫻道:“帶你妹妹們回屋去,我要去見你們祖母!”說罷甩了帕子就要走。文嫻卻擔心地叫住她:“母親,父親在外頭……真不要緊麼?!萬一諸位叔伯一時激動……”段氏咬了咬牙:“你那些叔叔伯伯還不至於吃了他!只是茲事體大,需得請老太太出面才行!”作為顧氏全族身份最高的老誥命,又是長嫂,於老夫人的威望應該能將這場風波壓下去吧?
段氏走了,文嫻遵照繼母之命,將文娟文怡可柔等人帶到她的院子去奉茶。眾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文娟小聲跟姐姐議論著叔伯們會怎麼處置文慧,可柔悶聲不說話,兩隻眼睛卻滴溜溜地打著轉,一時喜一時憂,連手中的帕子被扯得不成樣子了,也沒發覺。
文怡落在最後,暗暗沉思。八房和九房的叔伯們應該就是在方才自己路過時聽到的那一番爭吵之後來的。此次匪劫中,各房都有損傷,又以九房情形最為悽慘,而九房本家被燒,財物盡付,九房的旁支自然也會受損,更別說十七叔還是十五叔親弟,偏支中還有上兩代分家出來的後人,若連八房的人也算進去,人數相當不少,全都扭成一股要求長房給說法,便是以長房的官位權勢,也未必能壓下去。
但是這場爭執,除了給九房帶來些錢財貼補外,卻未必能有什麼實際結果。長房處事不力是真,但在自家祖母提出警告,而二房四伯父也大力呼籲族人小心防禦外敵來襲之後,一再於夜間防禦之事上行事疏忽的,不僅僅是長房,四房、五房、六房、七房……連偏支中也有不少人是明知故犯的。所謂法不責眾,長房怎會甘心一這擔下這個罪責?最終只會不了了之。再有世子之事,不論九房遇襲,是否有世子不肯派人相助這個緣故在,那終究是親王世子,不是顧家一個地方望族能處置的,甚至連告官也沒處告去!包庇的說法,罪魁禍首卻是四房和五房,長房的罪責又輕了一層。
而文慧、丈安姐弟倆在此次匪劫中,也不過是行事魯莽.說是他們將賊人引來,又有幾個證人能證明呢?長房自然也是不會承認的。
倒是文慧聲名受損,若是族人們存心要我十個出氣,長房的人又能恨得下心.指不定便要打她的主意了。
由此可見,事情的最後,最壞的結果,是長房舍棄一個女兒以挽救顧氏名聲,再有一個兒子沉寂下去,但只要族長大權在手,大伯父在京城仍舊當著他的高官,長房在顧莊就不可能失勢!而九房得些銀兩產業作為補償,其他各房族人也分得些好處.卻已經得罪了長房,往後子弟進學、入仕,都休想能得列長房的援助。 雖說多年來,族人中都少有人以在科舉路上闖出個名堂來,但朝中有人無人,還是不同的。
文怡有些黯然.她雖然重生了一回,但許多事都發生了變化.她也拿不難,文慧是否會出事。她倒不是為文慧不平,只是如果長房真的折損了兒女,恐怕就要視族中各房為死仇了。 這樣鬧到最後,整個顧氏一族都是輸家……正行走間,前方忽然發生一件騷動,似乎有什麼人正往她們這邊來,卻有許多人攔著,吵吵鬧鬧地鬧個不停。
文嫻停住腳步,皺眉吩咐隨行的丫環:“去瞧瞧是怎麼回事?!”那丫鬟才才領命轉身,那一團喧囂就移了過來,眾人看得分明,當中拼命要外跑的,正是文慧。
文慧穿著家常衣裳,頭髮只簡單地挽了個髮髻,斜斜插了根黑檀木的鳳簪子,臉上半點脂粉也無,卻因為滿臉漲紅而顯得清豔非常。她狠狠地掙開丫頭婆子們的阻攔,揚聲道:“放開我!我一定要出去問個清楚!他們有什麼可質問我的?!姑奶奶行得正坐得正,遇見賊人也是寧死不屈的,哪個說我叫人佔了便宜?!說什麼名聲?!有本事他們自去掙名聲,明明沒本事,卻只知道找我一個女兒家的麻煩,他們也算是男人?!”
文怡等人一聽,便知道是有人將外頭的事傳到她耳朵裡了,都在心裡暗叫糟糕。這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