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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外人。”

聶珩微微皺了眉頭,越發覺得他無事獻殷勤,有失君子之風,便仍舊用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應道:“這如何使得?從沒有聽說待客待到內院去的道理。再說,這屋子很好,書香滿溢,豈不比別的俗地兒強些?還有,某與柳兄雖是同窗,卻也多年不往來了,那親戚之說,更是未成之事。柳兄言辭還是要三思才好。”

柳東行臉上僵了一僵,慢慢收了笑,心念電轉間,兩眼露出了誠摯的目光:“瞧我,多年不見故人,竟一時手忙腳亂的,不知該怎麼招待朋友了,連話也不懂說……還請聶兄勿怪。只是你如今是要備考的舉子,再有半月便是科考之期,若是你這時候身子有個好歹,豈不是耽誤了前程?到時候,別說我這個舊日同窗無臉見你,便連你家裡人也要憂心難過了,就算是……令表妹,必然也會怪罪我的。聶兄即便瞧不上東行,只當看在家鄉親人的份上,多保重身體吧”說罷抱拳向聶珩鄭重行了一禮。

聶珩見狀,倒把心裡的不滿略打消了一兩分。他當然知道自己身體底子本就不好,養了幾年,也不過是跟平常人似的,方才他敢在窗前坐了這麼久,也是仗著衣裳足夠暖和,窗子又不曾開啟的緣故,若真的在陰冷又有風的屋子裡待上半日,一旦病了,誤了備考,甚至誤了科舉,別說家裡人與表妹,就是他自己這一關也過不去。

柳東行人雖陰沉些,但方才說的話倒是真心為他著想的。聶珩想起表妹文怡跟柳東行的婚事已經定下了,只當看在表妹面上,面色略緩和了幾分:“勞你費心提醒了,我身上並不冷,若你不放心,添個火盆倒罷了。內院我就不去了,書房這裡比較方便說話。”

柳東行心知他還是不習慣與自己親近,也不強求,只吩咐下人多送上兩個炭盆,又添了熱茶水與點心,還讓聶珩換了一個避風的座位。聶珩見他忙前忙後地張羅,竟是前所未見的細緻,倒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沒想到柳兄還是個細心人呢,從前在書院裡,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柳東行笑而不語,忙活完了,便在他對面坐下,又殷勤地倒茶,然後主動開了口:“在書院的那幾年,我年紀還小呢,不懂事,因為在家裡受了點氣,到了外頭沒人約束著,便憤世嫉俗起來,看誰都不順眼,也就只有羅大哥性子好,最是耐心不過的,才肯與我相交,換了其他人,早被我那張臭臉給趕走了。後來……我家裡又出了些變故,我覺得自己連前程都沒了希望,便越發自暴自棄起來,不但辜負了學院先生們的教導,對你們這些功課好的同窗……也多有冒犯之處。多虧了你們都是坦蕩君子,便是不喜我所為,也都體諒我的身世,不與我一般見識。我當時不知好歹,沒放在心上,現在回想起來,卻是汗顏萬分,只恨自己當年沒一頭跳進東江去,也省得自以為是地在那裡丟人現眼……”

聶珩聽了他這番話,想起當年傳聞中他的悽苦身世,以及柳氏族長對他的打壓,倒也有些理解了,便溫言道:“你也不必自貶至此。當年你雖不大合群,待先生與同窗們的禮數還是周到的。我們雖與你來往不多,卻也知道你才學出眾,只是受族人束縛,方才不得展才,私下也曾為你打抱不平。如今你雖不能從科舉晉身,卻轉而考了武舉,眼看就要與我等一齊參加會試了,金榜題名指日可待,可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柳東行聞言笑道:“確實如此,當年我考了童生試,想要再往前一步時,卻被家中急信叫停,那時候我也是怨天怨地的,如今回頭想來,若不是那時絕了科舉之心,改習武科,憑我那點子才學,今時今日還未必能有福氣與聶兄等人一道參加會試呢。這兩年我覺得自己在武舉上更有天分些,倒是應了聶兄的話了。”頓了頓,“說起來,我離了康城之後,與羅大哥一同往平陰拜師學藝,就在太平山上住下來了。山上日子清苦,若不是靠著聶兄家裡向家師買藥,平日又多有接濟,我只怕早就捱不下去了呢,那時候沒來得及,今日卻是要向聶兄鄭重道一聲謝才是。”

聶珩眉眼一挑,似笑非笑地說:“果然如此。我當年就在疑心了,羅兄家在歸海,柳兄家在恆安,為何常常出現在平陰縣中?我有心要尋你們問個清楚,卻每每錯過,壓根兒就沒想過,原來柳兄與聶兄竟是拜了蕭大夫為師。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柳兄立志學武,為何卻是拜了蕭大夫為師呢?需知他可是太平山一帶有名的大夫呢”

柳東行笑道:“蕭師雖是大夫,年輕時卻曾從軍多年,不但武藝過人,還熟知軍中事務,只是年紀大了,才告老還鄉,造福鄉梓罷了。我也是聽了書院先生的提議,方才找上門去的。不過蕭師行醫久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