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收起信,拿不定主意。
趙嬤嬤柔聲勸道:“好小姐,其實也不急於一時。姑爺既然這麼說了,你就耐下心來,多等一兩個月吧?嬤嬤何曾不想老夫人?但你一個女孩兒家獨自出門,實在不合適!
文怡苦笑道:“嬤嬤,你把我當成是長房的姐妹們一般的嬌小姐麼?我從前在家時,每次往平陰去,哪次不是帶著幾隨從便上路的?再說,有你,有冬葵秀竹,有何家的,還有趙大一家子,我怎麼會是獨自出門呢?這一次,我離家實在是太久了,長房如今這個情形,我實在不耐煩跟他們再羅嗦下去。
趙嬤嬤聽了忙道:“也難怪小姐會這麼想,嬤嬤長了這麼大年紀,也沒見過哪家的小姐如此行事,家裡大人卻不吭聲的!
趙嬤嬤指的是文嫻最近的行事。在於老夫人的要求下,柳家已經跟顧家交換過庚帖了,接下來只等文嫻的父母到京後,再進行正式的小定禮,但這門親事基本上已經沒有改變的可能了。畢竟婚事的訊息已經宣揚出去了,一旦有所變動,兩家的名聲都會受影響。不知是不是因為婚事已定的關係,文嫻最近管家越發嚴厲起來,而且對於自己的言行舉止都要求極為嚴格,一舉一動,都務求符合世人所定的禮儀標準,對身邊的姐妹丫環,也同樣如此,甚至一看到任何不合禮的地方,便嚴加斥責。
文娟被罵得最多,已經哭了好幾回了,私下裡沒少向文怡抱怨,說姐姐怎麼好像忽然變了個人似的,越來越陌生了,她希望姐姐能回覆到從前那溫柔嫻靜的樣子。
她是親妹妹,自然是首當其衝的,但文雅與蔣瑤也沒強到哪裡去,蔣瑤倒還罷了,因是親戚,文嫻頂多不過是說教幾句,最終還是會被蔣瑤笑眯眯地混過去了,但文雅卻沒這個運氣。文嫻不知道是不是明白自己在柳顧兩家聯姻一事上的重要地位,對這位侍郎儲的正經小姐,比文娟還要嚴厲些。
文慧也沒逃過文嫻的說教。不過她目前正被禁足,文嫻雖然幫著管家,卻也不能動不動就去找她,加上她最近無精打采的,整日不是對著視窗發呆,便是躲在角落裡哭泣,文嫻便是有心教訓她,也拿不到多少把柄。
漸漸地,文嫻甚至開始對文怡的事指手劃腳了。連文怡要派人送東西給李太太或羅四太太,也能惹來一番教訓,一是讓她安份做閨秀,別老是跟外頭的人來往,就是勸她節儉度日。
文怡心裡又是好笑,又是厭煩,自問一向對這位堂姐不錯,不明白她為什麼就盯上自己了。但長房的長輩們都沒吭聲,連蔣氏也只是說了文嫻幾句,卻沒強制要求些什麼,她一個做晚輩的,又是妹妹,何必多嘴?因此面上應了,背轉身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她的日常用度與使喚人手都不用透過侍郎府,文嫻也只能嘴上說說罷了。
但有一點要承認的是,她想要儘早離開,也是因為厭煩了侍郎府中種種的關係,文嫻的婚禮,她也不打算參加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信,嘆了口氣,對趙嬤嬤道:“長房的人既然要這麼做,咱們管她們做什麼?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要再跟柳大哥說一說,我實在不想耽擱這麼長時間。只要能知道他與大表哥都順利考中,我就能安心離開了。若是半個月內就能出發,等到他說的那個日子,我指不定都已經到家了!
趙嬤嬤見狀,只好再勸:“小姐,如今比不得從前。從前在家時,你是拿慣了主意的,想要怎麼做,只要不出格,老夫人都能依你。但如今你是有婆婆家的人了,姑爺已經發了話,你還是要聽從一二才是。俗話說得好,出嫁從夫,如今你雖還未出嫁,也不該明著違逆姑爺的意思。
文怡默然,想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洩氣地道:“我還是想跟他再說一說,若是。。。。。。若是他執意如此,那我再打消這個念不遲。。。。”說罷便提筆寫了一封信,叫過冬葵:“去跟大伯母說,大表哥生日快到了,我要送他一份禮,想向大伯母借一兩個人幫忙打點。到時候,你與趙大家的帶了禮物過去,等到了地方,只說要去採買針頭線腦,尋機把這信送去羊肝兒衚衕,能辦到麼?
冬葵已經不是第一回做這個事了,連忙打了包票:”能!我跟趙嫂子一塊兒去,趙哥駕車,他兩口子都是嘴緊的,路又熟!
趙嬤嬤忙問:”咱們自己備禮就是了,何必求大太太?就怕到時候五小姐又有話說。
文怡冷笑道:”禮物的銀子咱們自己出!不過是要借大伯母的名頭罷了。五姐姐既要挑我的理,萬一叫她知道了這封信,我的名聲可不好聽,當然得想個法子堵她的嘴!
蔣氏對文怡一向和藹,聽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