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著急,因為有縫隙。
李青丘反應之大出乎李媽的意料,她鐵青著臉,出離憤怒說:“憑什麼?我憑什麼要住他家?哈,真可笑,我跟他什麼關係住他家?你也說盛世華庭很好,我不搬!”
扭過頭,執拗的看窗外。
李媽也怒了:“別耍脾氣——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你們自己知道清白,外人怎麼看?”
她冷笑:“你也知道孤男寡女,我住到他家就不孤男寡女了?到時候只怕死了都沒人知道!”
李艾放在桌下的手慢慢握成圈,四個指頭藏在拳頭裡,指甲扎痛了手掌。
李媽更怒:“李青丘,你不要給我耍橫,今天你爸在這裡你也敢反駁?”
她冷笑:“我為什麼不敢反駁?我的人生大事,為什麼要你們決定?”
她被氣的直喘粗氣,顫抖著食指指著她:“你,你……你個不孝女……”
李青丘的冷笑一直掛在唇邊:“我孝順八年,他一回來你們逼我忤逆,我有什麼辦法?”
李艾慢慢說:“媽,這是家務事,莫讓外人笑話。”
李媽冷靜下來,歉疚的看著墨白:“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有點家務事要處理,你看……”她猶豫著,開口趕人太不禮貌。
墨白識相的站起來,客氣說:“我先回去。”
轉向李青丘,囑咐:“別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不要喝咖啡。”
她胸口急促起伏,怒火已經衝到頭頂,再也壓制不住,一把拽住要離開的墨白,叱道:
“你為什麼要走;別人趕你走你就走啊?你是木偶嗎?”
墨白輕輕掰開她的手指頭,安撫的摸一摸頭頂,說:“聽話。你媽媽難得上來一趟,好好陪她,不許鬧脾氣。”
說也奇怪,只幾句話,成功撫平她壓制不住的怒火。
注視他走出餐廳,丘丘冷笑連連,控制不住尖酸刻薄:“該走的沒走,不該走的反倒走了。”
李媽臉色一變,厲聲:“你在趕我走?”
丘丘不屑:“少裝嚴厲,不適合你——要論使壞,你不是我的對手!”把爸爸叫來還差不多,她想。
優雅的李媽被她刺激,垮下臉:“很久沒見面,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很久沒見面,你就不能關心一下你女兒最近生活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有沒有按時吃飯暗示睡覺——你女兒腦袋上包了一圈,你就不擔心有沒有後遺症,會不會破相,疼不疼,難受不難受!”
被丘丘連環炮式的質問驚住,她目瞪口呆,一時不知回答。
她這般模樣……很多年不見了……
李艾突然噗嗤一笑,綻開絕美容顏:“還是這個脾氣適合你,假裝乖巧一點不適合你。”
35、美麗的遺產
離開的時候服務員都在偷偷瞄李艾,有打扮精緻的美女直視李艾,一個個媚眼如緋,絲毫不掩飾她們的興趣。
媽媽扯她衣角,一邊惡狠狠的瞪視那些女子,一邊小聲說“你看你看,李艾哪點不好,長得帥又有風度,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你究竟在挑剔什麼?”
她冷笑:“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挑剔?”語調尖銳的反問。
媽媽臉色暗淡了一下,隨即正色:“當年你們都小,難免年少輕狂,李艾又出色,自然不肯接受大人的安排,可是現在不同,你們都長大了,男當婚女當嫁,你從十五歲訂婚到現在,不嫁他嫁誰去?”
“訂婚?”她看看細心先行,留出空間給母女談話的李艾,嘲諷的問:
“原來辦個訂婚宴就叫訂婚;原來未婚夫一走了之也叫訂婚;原來八年不聞不問也叫訂婚——我沒人嫁?你也看到了墨白,他條件哪裡比李艾差?我為什麼不能嫁給他?”
李媽聞言,臉色大變。
“你忘記爺爺的遺囑?〃
想起爺爺慈祥的面孔;她終於低下頭,不說話。
沒有強過兒女的父母;這是天下公認的定律。一邊收拾行李一邊悲哀的想著;我真是天底下最最可憐的最沒出息的女兒。父親根本不需要動用家法;他只是搬出爺爺的遺囑與當年老人家對她的期許;李青丘立刻高舉雙手叫投降。
她敵不過母親的淚水;敵不過父親眼中無盡的疲憊。
為給她攢一份看上去不算太寒磣的嫁妝;父親將一生積蓄悉數投入伯父們的公司;而伯父們的公司近年來同李艾家公司業務聯絡越發緊密。丘丘不在乎他們的得失;卻不能無視父親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