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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都是雪白的。最令人畏懼的是,他們胯。下全都是一等一的良駒,其鬃如雲,其汗如血,齊齊整整噴著響鼻,滿是桀驁的烈性。

弓弩、長槍、利劍、大刀、汗血馬。

年輕的將軍面容冷峻,一雙眼眸幽深如墨,透著嗜血的冷意。

種氏一族,五代戍守邊關,血染山河。

五代亡後,唯餘種沂一人耳。

死戰,無他。

那一場仗打得驚天動地,每個說書人都評論說,以三千騎兵對抗五十萬人馬,無疑是自尋死路。但每個說書人最後都會說,種少將軍居然勝了,而且勝得相當漂亮。

據說答案只有八個字:茫茫戈壁,貧瘠萬里。

戈壁灘上除了胡楊林什麼也沒有,視野相當開闊;而同樣的,戈壁灘上除了胡楊林什麼也沒有,三千騎兵可以自帶口糧,五十萬大軍拿什麼安營紮寨?

宋軍:看!十里外有西夏的一股騎兵!

西夏軍:看、看不到宋軍……

宋軍:轟!炸死一個算一個!

西夏軍:剛剛好像聽到了平地驚雷……

每一個經歷過那場戰爭的西夏人都覺得,實在是太虐了。

這支宋軍的速度太快。有汗血馬的加成,他們簡直就像是在西北戈壁灘上,安了一雙翅膀。

這支宋軍也實在太過全能。不知他們將軍下了什麼狠心去練的,上馬是騎兵,下馬是步兵,搬起石頭就能充當盾牌,無論長弓強弩,通通都熟練得透頂。

最為可怕的是,他們每個人都配備了大宋最最厲害的神兵利器,古老的望遠鏡和改良版的火藥。

而且,他們居然是宋國的騎兵!騎兵!!!

西夏人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

據說那支騎兵來去如風,纓穗如雲,還給自己起了個形象的名字,叫飛雲騎。

據說,那場仗打到最後,他們雪白的纓穗上透染了鮮血,齊齊下馬,一字排開,對著大宋的方向砰砰叩頭,悲歌號哭,令人聞之動容。

據說,飛雲騎變成了西夏人夜裡揮之不去的噩夢,而創造了這支騎兵的種氏少子,則被西夏人當成了止小兒夜啼的良藥。“汗血馬,飲長河;飛雲騎,止夜歌;關山雪,胡楊落,抵不過長槍躍馬牆垣頹破繞青蘿。”據說這裡頭的“長槍躍馬”,指的便是種沂種將軍。

據說……

真是太多太多的“據說”了。

這些傳說真真假假,大多成了說書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但那一場勝仗卻是真真切切的。宋國三千飛雲騎,壓住了西夏國五十萬精兵。就算這五十萬裡頭有水分,就算飛雲騎佔足了天時地利人和外帶新式武。器……也足夠成為一場驚世駭俗的戰爭了。

而這場戰爭中最耀眼的將星,則迅速進入了各方大佬的視線。

褒揚的旨意如同雪片一般飛來,破天荒地將種沂拔擢為正二品,這是大宋開國以來最年輕的高階武官。每個人都在議論著他是否會走狄青的老路,轉任樞密院副使,然後在一群文官的夾縫中艱難地生存著,直到老去。

據說汴梁已經炸開鍋了。據說官家已經心煩到想要遷都燕京了。

茫茫西北戈壁灘上,剛剛升官的種將軍一把火燒光了胡楊林,冰冷地說了九個字:“斷掉他們所有的退路。”

沒有心慈,沒有手軟,只剩下漫無邊際的國恨家仇,透著深深的血色。

隨軍西行的柔福帝姬皺了一下眉,說道:“我們剩下的東西不多了,只能勉強支援十天。”三千騎兵的糧草軍械,基本都堆到了她的隨身空間裡。空間容量有限,能支撐半個來月,已經是極限。

種將軍眉頭深鎖,抿著薄唇沉默不言。

兵貴神速,貴在勢如破竹。若是錯過了這個天時地利人和、外帶輿論優勢的絕妙時機,下一回,可就沒那麼便宜的事情了。

帝姬側頭思考了一會,提議道:“不妨我們退後幾步,讓後頭應援的西軍補上來?”

出兵的時候,種沂可不止帶了三千飛雲騎,還有三十萬西軍在後頭等著。這支騎兵是王牌中的王牌,若是餓壞了或是累乏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種沂陷入了沉思。

第100章 將軍令〔二〕

落日在戈壁灘上曳出了數千道長長的影子,連帶著沙石上也泛起了柔軟的金光。趙瑗靜靜地看著他,柔和的側臉在夕陽映襯下,泛起一層迷濛的色澤。他仍舊在沉思,微微低著頭,眼中交織著誰也看不懂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