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位老臣拖住了衣袖。但是,很明顯可以看出來,趙桓眼中已經泛起了幾分溼。意。
當眾被打一耳光呢。
在這個“士可殺不可辱”的年代裡,顏面被削,是一件比丟掉性命更嚴重的事情。
大宋官家垂下了頭,帶著幾分愧色、幾分悲痛,用沉重的聲音立了誓。他發誓這一切都是柔福帝姬自找的,出了什麼後果,自由柔福帝姬一人承擔,絕不會找四大王的麻煩……
接著是他身邊的近侍,接著是遠方那些帶著悲愴之聲的西軍漢子們……
啪!
宗弼抬起手,結結實實地給了趙瑗一耳光。
趙瑗微微側過臉,抿去了嘴角的一絲血痕。即便不用去看,她也能知道,臉上已經腫的通。紅。雖然她很迅速地朝旁邊側了一下頭——就像電視中見過無數次的那樣,在巴掌到來之前側過頭——但宗弼的力氣,還是過大了些,比上回趙構打她還疼一些。
“嘖。”宗弼甩了甩手,似乎是嫌自己打得輕了,“放一萬人過去。”
“不成!”宋俘中有人抗議,“理當讓官家先過!”
回答他的,是宗弼結結實實抽過去的一鞭子。
“砧板上的魚肉,沒資格與本王討價還價。”宗弼冷冷地說道,“讓一萬人過去。”
這一回,過去的人不再像先前那般歡呼雀躍,步子也沉重了許多。那一聲清脆的巴掌就像是打在了每一個人臉上,從臉頰到腳板底,通通是火辣辣的疼。
趙瑗捂著通紅的臉頰和滲血的嘴角,仔仔細細地數了一萬人過去,然後才略略鬆了一口氣。
宗弼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第一輪是一個耳光,那麼第二輪呢……
“你可以騎著馬,從我身上踏過去。”她靜靜地開口。
眾皆譁然。
金人的馬有多厲害他們是清楚的,鐵蹄子一旦踏在了腦袋上,要麼死無全屍,要麼還是腦漿迸濺死無全屍。就算是踏在了身體上……被金人活活踏死的人,還少麼!
最要命的是,眼下這邊還有一萬宋俘,和一個官家趙桓!
若是趙瑗這一輪,被宗弼活活踏死在當場,剩下的一萬宋俘,或是趙桓,就必須留下一個……
“如何是好?”近旁的大臣們都捏了一把汗,喃喃自語。沒錯,馬踏腦袋的確比甩她一巴掌更能讓宗弼感覺到爽快,可若是她就此命隕當場……
遠處的趙楷甚至不顧金兵攔截,一路縱馬而來,要替代趙瑗,讓宗弼的馬,從自己身上踏過去。
宗弼依舊毫不留情地一鞭子抽在了趙楷身上:“本王要你的命做甚!”
爽!
太爽了!
簡直爽得不能再爽!
他一定要對準她的腦袋,不,身體也行,狠狠踏過去,讓他的駿馬,在她的身體上,生生踏出四個窟窿來!
希望她還有命讓他爽上第三次啊……呵。
宗弼微笑著跨上了馬,周圍眾人沉默地讓出了一條小道。趙楷被身後人死死拖著嘶啞著嗓子求宗弼放過她,趙桓也已經回過頭去暗自垂淚。至於更遠處的地方,數十萬宋軍又被帝姬脅迫著,立下了第二個毒誓:這是帝姬自找的,絕對不能因此事找宗弼大王的麻煩。
靜默。
永無止境的靜默。
就算是宗弼的部下,也都紛紛屏住了呼吸,親眼見證這位膽大包天的帝姬,是如何被他們英明神武的大王縱馬踩死的。
趙瑗平靜地搬來了一塊黑黝黝的大石頭,放在地上,然後枕著石頭,示意宗弼可以開始
宗弼高高地揚起了馬鞭,胯。下駿馬也高高昂起了頭——
“駕!”
駿馬有如風馳電掣,從柔福帝姬的身體上狠狠踏了過去。在那一瞬間,若有若無地響起了幾聲輕微的悶哼,還有喀喀的肋骨斷裂的聲音。趙瑗忍著全身的劇痛,將腦袋伸進空間裡,悶悶地咳了一口血。那塊黑黝黝的石頭,與她的髮色極為接近,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腦袋曾經消失過一瞬間。
但落在頭頂上的馬蹄鐵,就這樣跳過了她的腦袋,正正地磕在了石頭上。
踏踏的馬蹄聲遠去了,又踏踏地轉了回來。趙瑗迷迷糊糊地聽不清什麼也看不見什麼,只隱約聽見宗弼在說,“算個添頭,把那位闖進來的王爺,也丟過去。”
唔,當是……差不多了罷……
她抬抬手想要捂一捂胸口,身子卻劇痛得厲害。方才馬兒當胸一踏,想必已經斷掉了她的三兩根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