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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取出一個大鐵塊,咚地一聲,砸在了海面上。

鐵塊骨碌碌滾了兩下,在遠處停止不動了。冰面上只濺起了一點兒沫子,連半點裂紋也看不到。她不死心地跑過去踏了兩腳,不得不沮喪地承認,這裡的冰層很厚,至少要用破冰船才能除開。

但是,在兩千年後的世界,旅順港終年不凍,大連港終年不凍。整個東北亞大陸上,所有冬季結冰、而且需要用破冰船開道的天然深水港,全都在俄羅斯境內!

維度最低的一處,是俄羅斯的符拉迪沃斯託克,俗稱,海參崴。

——這意味著什麼?

——她至少已經被丟到了俄羅斯遠東境內,距離金國有數千裡之遙!

再往北走一些,說不定還能看見極光和極夜。

呵……呵……

真真是浪漫得很,浪漫得很,說不定還能和北極熊來一次最古老的親。密接觸呢。

宗弼大王為了讓她徹底消失,血本下得可真足。

趙瑗站在海岸線上悶悶地咳嗽了一會,慢騰騰地轉過身,開始沿著海岸線往南走。

在這種大雪封凍、沒有任何標誌物的地方,不知不覺就會遇上鬼打牆。就比如在沙漠裡,經常會莫名其妙地兜一個大圈子,最終又回到原點。終其原因,是周圍沒有明顯的標誌物,而人類的左腳通常比右腳要稍弱一些,邁出的步子也會稍小一些,在沒有參照物的時候,就會繞出一個巨大無比的圓,俗稱鬼打牆。

而這些漫無邊際的、找不到絲毫參照物的大雪,同理。

不過好在,這裡還有海岸線。

雖然海岸線蜿蜒曲折,但是沿著海岸線向南走,一定可以走回到金國境內。不過,至於要走三年還是五年,她可就不曉得了。

不過至少,她還活著。

她一面慢騰騰地朝南邊挪著步子,一面聽著呼嘯的風聲,隱隱約約生出了幾分無奈的感覺。恍然間,她似乎聽見了馬兒奔跑的聲音。

這大雪冰封的極北之地,怎麼會有馬?

果然是出現幻聽了。

也不曉得是因為受傷,還是因為休息不好的緣故。畢竟她的空間不大不小,只能勉強容納下三五十個人同吃同住。若是吃喝拉撒睡都在裡頭……她覺得自己能堅持到現在還沒有精神失常,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

“帝姬……”

風中隱隱約約響起了男子的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顫抖與惶恐。

喲。

果然是夜有所思,日有所幻聽。她一定是想他想得太投入,才幻想自己聽見了他的聲音……

他明明在朔州呢……明明距離金國,都有千里之遙呢……明明,連她都不曉得,自己究竟被送到了哪裡……

種沂會來?

……開什麼玩笑。

“帝姬!!!”

高昂的馬嘶聲伴隨著喑啞的低喊,在漫無止境的雪地中分外清晰。下一刻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被人緊緊地抱著,耳邊、頸邊滿是灼熱的吐息,熟悉的聲音中帶著不可遏制的狂喜與顫抖,卻嘶啞得不像是他:

“……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知道你不會有事……你是神女,斷然不會有事。”

“帝姬、帝姬、帝姬……”

聲音啞得像是喉嚨乾裂滲出了血,熾熱的呼吸與劇烈的心跳如此真切,就像是……就像是他真的來了,緊緊地抱著她,生怕會永遠失去她一般,用盡了生平最後一絲力氣同她說話。

喲。

這回不僅是幻聽,還出現了幻覺。

真該回空間去吃兩顆藥片了。

她仰起頭,怔怔地看著眼前形容消瘦眼窩深陷的青年,慢慢抬起手,在他青青的胡茬上碰了一下,極是扎人,有些微微的刺痛。

大顆大顆的淚珠,就這麼沿著面頰滾下來了。

“混蛋啊……”她喃喃自語,纖細的指尖在他的下巴上戳了一下,又戳了一下,似乎是要用那些細微的刺痛,來確認眼前人的真實存在。

“你不是說,三年不出朔州的嗎……宗弼不是把我送到很遠,唔,至少是俄羅斯遠東的地方來了嗎?你千里迢迢的,跑來這裡做什麼啊……”

他緊緊抱著她,聲音愈發喑啞,透著幾分難以抑制的瘋狂。

“你曉得我聽見你的死訊時,心中在想些什麼?”他緊緊閉著眼睛,呼吸愈發滾燙起來,“我想著,就算是……就算是死了,也要找到你,將你帶回朔州,讓你陪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