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雪一愣,感覺到他語氣中的異常,凝眸看他,道:“皇上此言何意?”
“宮中傳言……你們倆走得太近,而且詩詞互和。這是真的麼?”景剴的眼睛深不見底。
梅如雪的心微微一沉,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愕然地看著景剴。
“迴廊一寸相思地,*綰青絲。傷春莫共花同倚,無限思量,休遣玉人知。這是他做的詞麼?”唇抿緊,質疑的目光落在梅如雪臉上。
梅如雪道:“是他做的。最近他做了很多詞。”
“哦?你剛剛還在怪朕給他太多工,他沒時間,怎麼倒有閒情逸致做詞?”語氣越來越帶著挑剔的味道。
梅如雪有些不安,道:“皇上是不是聽了什麼謠言?大哥是做了很多詞,可那是他為浣兒填的,浣兒怪自己以前貪玩,不肯學吟詩作賦,現在突然有了這個興致,便讓大哥教她。這有什麼錯麼?”
“既然是他們夫妻間的遊戲,為什麼這些詞會傳到宮裡來?”
“都是浣兒帶過來的。我們一起彈琴吟唱的。”梅如雪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怎麼景剴突然糾纏起這些閨中瑣事?
景剴沉吟著,點點頭,道:“原來是你與浣兒,不是他。只是……這些詞的意境……”
梅如雪在心中暗暗嘆口氣,原來如此。時過境遷,他卻還在介意當初二人的相知。分明是自己奪了別人所愛,卻倒過來要防著二人舊情復燃麼?
“皇上難道不知詞為何物?無非是聊寄情懷而已,多是虛寫的東西,哪裡就能對號入座了?”
見景剴還在疑疑惑惑,抬起眼簾,正視他道:“皇上可知‘眾口爍金,積毀銷骨’?從來英才多遭妒嫉,還望皇上心如明鏡,莫要被人矇蔽的好。我自問無愧於心,大哥亦是如此。若是皇上聽了什麼風言風語,請一定要與我澄清。我不想不明不白受了冤屈。”
聽她說得如此懇切,景剴有些慚愧。點頭道:“雪兒,朕答應你,一定會明辨事非。只是……”想起溫如玉將林媚兒摟在懷裡那一幕,心中難消塊壘。只是不願在梅如雪面前提起,遂及時住口。
梅如雪也不追問,一時間兩人又安靜下來。
過了片刻,景剴道:“這兩天朕在媚妃那邊,你怪朕冷落了你麼?”
梅如雪淡淡一笑道:“記得以前我在金陵說過的話嗎?你是皇帝,要用一生的精力去應付宮中那麼多女子,根本不會用情專一。我從來沒有介意過,因為……”
“因為你並不愛朕?”景剴眼裡一閃而過受傷的表情。
“不是。”梅如雪有些歉意,道,“因為我從沒強求過象普通夫妻之間的那種感情。皇上,你已經對我很好了,讓我在這皇宮中成為異類,給了我太多的寬容。你做你的事好了,不必顧忌我。”
景剴忽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他忽然希望,梅如雪像其他女人一樣,會吃醋、會妒忌。像她現在這樣淡然,他覺得她離他好遠。
可是,如果她真的與其他女人一樣,他還會這樣喜歡她嗎?
“皇兄,臣想去烏薩一趟。臣聽天麒說烏泰被烏莽囚*起來了,臣想去救他出來。”溫如玉在景剴的御書房。
景剴似乎還在為昨天的事不快,看著溫如玉,目光復雜。
“為什麼?”
“臣想防患於未燃。若是臣將烏泰救出來,助他恢復王位。他是個守信用的人,可保兩國安寧。趁現在烏莽羽翼還未*,正好可以將他剪除。”
“可是,深入敵人腹地,會比較危險。”
溫如玉心中一動。雖然有昨天的誤會,景剴還是關心著他的。
“皇兄放心,臣會先在暗處查明敵情,然後動手的;不會貿然行事。”
景剴點頭,道:“好吧。過了今晚皇后的生辰宴你再出發吧。”
“是。”
景剴忽然含笑,道:“朕聽說你最近寫了很多詞?”
溫如玉一愣,會有什麼不妥嗎?
“是浣兒想學。臣隨便寫寫的。”
“嗯。如玉原來還是風_流才子,能寫那些香詞豔句,朕要對你刮目相看呢。只是,莫要象天麒那樣才好。”
話裡有話,分明是影射昨天的事。
溫如玉氣結,忍不住道:“臣從來都是用情專一,絕不濫情。倒是皇兄……莫要被一些人迷惑了才好。臣不想看到雪兒受到傷害。”
“你說什麼?”景剴既驚且怒,這個人,真是越來越囂張了,敢這樣跟他講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