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只見王府侍衛統領喬諾飛奔而來,神情倉皇,到溫如玉面前倒身下拜:“王爺,屬下罪該萬死,沒有保護好王妃與小公子,他們……”
溫如玉騰地站起,一把抓住他,沉聲喝道:“他們怎麼樣?”
“王妃帶著小公子去烏枳寺進香。屬下本來帶著兩名兄弟跟著他們,誰知後來王妃想一個人走走,便抱著小公子獨自去了後山。我們久等不到,跟去尋找,卻發現……發現王妃倒在地上,她和小公子都被人打傷了,小公子已奄奄一息……”
一語未了,溫如玉的身子已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掌印印在在景浣煙與景清灝的背上,周圍呈淡紫色。手指纖細,看起來像是女人的手。
溫如玉一手抱住景清灝,一手抱住景浣煙,嘶聲叫道:“浣兒,你怎麼樣?”
平素那樣沉靜的人,此刻臉色蒼白,驚恐、焦灼,撕心裂肺地痛,手腳都已冰涼,指尖在輕輕顫抖。
“對不起,玉哥哥。我不該帶著灝兒出去。最近一直心緒不寧,我想去佛前為你祈福……對不起……”景浣煙的眼神有些渙散,嘴唇蒼白,抓住溫如玉的手,無限歉疚。
“沒事的,浣兒,別急,沒事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救你們。”溫如玉柔聲安慰,聲音卻在微微顫抖。
“玉哥哥,那個人……讓我給你一張紙。”景浣煙手中攥著一張紙,剛遞給溫如玉,人便昏了過去。
溫如玉接過,見上面寫著幾句話:
中我相思掌,
相思無絕期。
絲絲纏入骨,
脈脈魂所依。
此愁何時滅?
此恨無窮已!
除卻黃泉路,
無處斷相思。
詞句淒冷、幽怨,充滿恨意。令人讀之遍體生寒。
驀然想起洛花在營帳中拿匕首刺自己手腕時所說的話,一股陰森的味道,與這首詩好像。
難道真是她?她何時學了這種邪派武功?
上次派殺手行刺,一計不成,現在又要害他妻兒的命?
時間緊迫,溫如玉來不及多想,將這首詩往旁邊一扔。
“王爺……”喬諾隨後趕來。
“快去宮中請太醫過來!”溫如玉低吼。
“是。”
“大哥,讓我幫你。”緊跟而來的沐天麒道,“我們一起為他們療傷。”
“你幫忙救浣兒。”溫如玉將景浣煙交給他。
“爹,發生什麼事?”景清寒正好從宮裡回來,見此情景大驚失色。
東方朔也聞訊趕來。
溫如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義父,請召侍衛過來守在門外,我和天麒要為他們療傷。寒兒,你別擔心,只管看著,不要出聲打擾。”
兩人點頭。
溫如玉摟著景清灝虛弱的小身體,淚水悄悄湧進眼眶,卻拼命忍著。
一手貼住景清灝的背,為他運功療傷。卻發現那相思掌的掌力還在體內流動,連綿不絕。難怪說“絲絲纏入骨,脈脈魂所依”。這掌力根本是如蛆附骨啊!
憶起洛花坦率的笑容,不敢相信,她會如此歹毒,竟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溫如玉心中悲憤,卻不敢放任情緒。凝神運氣,與那股掌力對抗,想將它排遣出去。可突然驚覺,那股氣流竟與正派內功相左,好像是逆氣練成。這股真氣在景清灝體內左衝右突,根本無法驅逐。抬頭看沐天麒,見他也是一臉凝重,額頭滲出密密的汗來,顯見也無法控制住掌力。
孩子那麼小,經不起這樣的掌力激盪。不能再催逼排遣了。
眼看孩子的呼吸已越來越微弱,片刻都耽誤不得了,溫如玉咬牙,不再排斥那股內力,反而運功將它吸入自己體內。
這股內力被激盪起來,與自己的內力在體內衝突,溫如玉只感到胸中氣血如潮,翻騰不息,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張口噴出一股鮮血。
忍住痛,再次運功,為景清灝護住心口,疏通五臟六腑的筋脈。
良久,景清灝的臉色慢慢好轉,呼吸也清晰起來。溫如玉心中稍稍放鬆,眼前一陣發黑。
暗暗吸口氣,向沐天麒點頭示意,將景浣煙扶過來,如法炮製。
沐天麒憂心如焚,他知道這樣的結果溫如玉不僅可能內力耗損殫盡,而且可能走火入魔,失去一身功力;甚至可能死。但他無法阻止。
一個時辰後,溫如玉已虛脫,臉色灰敗,彷彿驟然間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