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導致什麼惡果麼?我敢打賭,今日的盛況必定很快傳到皇兄和滿朝文武耳朵裡,到時候木已成舟,你想逃避都不可能了。”
景琰說完,見溫如玉回頭看著他,一雙眼睛黑得深不見底,眸光流轉間宛如漩渦般吞盡一切。
“哥,你想什麼呢?你別這麼看著我,我的魂魄都被你吸進去了。”景琰避開他的目光,急切地辯解道,“這件事與我無關,我根本不知道皇上會突然下這道旨意。你今天做了什麼?他從王府回宮後就馬上找了我,命我隨你一起出徵。昨晚還好好的……”
一抹苦澀、自嘲的笑容從溫如玉唇邊綻開,語聲如簫音般散落在空氣中:“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是我自找的。我出爾反爾、辜負聖恩。我對不起皇上的苦心栽培,我自作自受……”
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摸到身側的尚方寶劍,突然覺得它重逾千鈞,幾乎要將自己的身子拖到地下。
他死死勒住馬韁,穩住自己的身軀。
閉了閉眼睛,再張開時,神情恢復平靜,沉靜的雙眸中波瀾不興。
早朝過後,沐天麒幾乎是用飛蛾撲火的姿勢衝進了乾清宮。一向舉止得體、進退有度的他,第一次失態地瞪著景剴,目光象燃燒的火焰。
“天麒,你今天吃錯藥了?”景剴四平八穩地坐下來,端起太監早就給他倒好的茶,不緊不慢地道,“要不要朕教你什麼是君臣之儀?”
沐天麒被一句話噎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咬咬牙,雙膝跪下去:“是臣無禮,請皇上恕罪。”
景剴擺手:“起來吧,有什麼話說出來,別憋得臉紅脖子粗的,叫人看見,還以為堂堂衛國侯要向朕尋釁打架呢。”
看似漫不經心、心平氣和的一句話,卻刺得沐天麒一陣顫慄。他站起來,低垂著頭,雙手在身側握緊,指尖冰冷。
“怎麼沒話說了?”景剴從杯子上抬起眼睛,幽深的雙眸中瞬間掠過犀利的目光。
“皇上,既然你要大哥死,當初又何必費力放走他?”沐天麒深吸一口氣,把話說出來倒反而沒有顧忌了,抬起頭直視著景剴,“大哥才剛為你抓了子襄,你卻這樣對他,就不怕寒了他的心?若被天下人知道,豈非笑皇上賞罰不明、是非不分,是個……”昏君二字硬生生吞了回去。他期待地看著景剴,希望從他口中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哪怕是一點點真情流露,我和大哥都會深深感激的。可是,皇上你費盡心機為了什麼?對我們這樣忠心的兄弟,你也要運用所謂的帝王之術麼?
自始至終,你有沒有真心待過我們?為什麼剛剛讓我們看到一點希望,你就要親手將它打得粉碎?你放過大哥,幫助他詐死,難道是故意收買人心,施恩於他,好讓他對你心懷愧疚,最後不得不為你去打紫熵?
我曾經無數次開解、勸慰過大哥,可時至今日,你讓我如何為你尋找理由!
景剴的目光掃過沐天麒,抿緊唇,握著杯子的手捏得很緊。
從沐天麒的角度看過去,他臉上刀刻般的線條無比冷酷,一張臉好象包在堅硬的殼裡,完全看不到裡面的真實。
“你究竟想說什麼?我何曾要如玉死?”他的聲音仍然不慍不火,眼睛卻在慢慢眯上去。
“他中了毒,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可你卻在此時逼他上陣!難道不是要害死他麼?”沐天麒從景剴淡漠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感情,心頭一片冰涼。
景剴冷笑:“你怎知是朕逼他的?”
“難道不是皇上下的旨麼?”
“是朕下的旨又怎麼樣?”依然是無動於衷的口氣。
“臣請皇上給個理由!”沐天麒死死盯著景剴,目光中充滿失望、悲憤、痛苦與不平。
“放肆!”景剴拍的一聲將杯子扔到地上,碎片四濺,茶水沾染了沐天麒的衣襬,“你敢這樣跟朕說話?”
“臣不敢!”沐天麒的聲音裡明顯帶著賭氣的成分,嘲諷地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皇上眼裡,臣等都不過是奴才罷了!大哥為皇上做了那麼多事,付出那麼多,到頭來也不過被皇上當成狗……”
“啪”的一聲,景剴猛的一掌打斷了沐天麒的話。
盛怒中揮出的一掌,打得沐天麒站立不穩,往後倒退兩步,幾乎跌倒。一張白暫英俊的臉上頓時落下五根指印,唇邊溢位鮮紅的液體。
乾清宮中一下子靜到極點。
景剴覺得手臂發麻,君臣共事至今,除了那次沐天麒被洛顏陷害,被他從“林媚兒”*揪起來打了兩掌,他從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