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
“晚上朕在御花園設宴,你們都來參加。有什麼話……到時候再說吧。”
“可是……皇上看起來狀態不佳。”沐天麒眼裡露出擔憂之色。
景剴苦笑:“天麒,你是在關心朕麼?”
沐天麒一滯,皇上好象話裡有話?
與溫如玉相視一眼,兩人心意瞭然。沐天麒微微躬身道:“請皇上保重龍體。”
“朕無事。”景剴自嘲地笑笑,“朕被你們感染了,沒的做這種尋愁覓恨之舉。罷了,你們去吧,晚上再見。”
三人面面相覷,滿腹狐疑,不知道皇帝究竟怎麼了。也不敢多問,默默退了出去。
剛剛走到門外,就聽到裡面景剴的聲音道:“如玉,你當真以為,朕是那樣精於算計的人麼?當真以為朕是設了圈套讓你鑽麼?”
三人的腳步同時滯住,身形石化成像。
“皇兄……”溫如玉的聲音低得幾近呢喃,混雜著濃濃的不安。
“難道我們兄弟之間就只剩下交易麼?”
“大哥何出此言?”溫如玉顫抖的聲音,“小弟惶恐……”
“惶恐?”景剴笑起來,“不,不,該惶恐的是朕。你和天麒,你們都沒有錯。錯的是朕,錯的是朕……”
“大哥。”溫如玉似乎愣了愣,接著越發不安地低聲道,“小弟明白了……大哥不是怪天麒冒犯龍顏、抗旨不遵,是因為天麒不信任大哥,所以大哥才這樣生氣……”
沐天麒聽得清清楚楚,背上的肌肉忽然僵硬。
“那麼你呢?”景剴問道,“如玉,朕的好兄弟。在你心目中,朕有多麼工於心計,多麼冷酷無情?朕是不是時時刻刻將你玩弄於掌股之中?”
撲通一聲,溫如玉已跪倒在地。景剴這些話對他來說重逾泰山,壓得他抬不起頭來。
“是小弟錯了,請大哥責罰。”
“不,你沒錯。”景剴仍然在笑,笑聲充滿譏誚的味道,“是朕一直給了你這種印象,對不對?那怎能怪你呢?有因必有果,這是朕一手造成的……”
“大哥不要這麼說。”溫如玉痛苦地垂下頭去,“是小弟自以為是,讓大哥傷心了。小弟該死……”
景剴伸手扶起他,讓他在自己旁邊坐下來,凝視著他的眼睛:“朕知道再也留不住你了,朕不會用任何人、任何事來要挾你,逼你留下。因為朕終於明白……你不適合朝廷。這個地方……有太多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你的性子……總是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別人。朕試過很多次,逼你、打你、罵你,可你永遠無法改變。朕不否認自己是個霸道的、專制的皇帝,也是個霸道的、專制的兄長。朕總想徹底打碎你、重塑你,讓你完全符合朕的要求。可是,朕辦不到。你常常隱忍、常常妥協,因為你的理智勝過感情,你的忠心始終佔第一位。
朕知道,你用自己的*來交換天麒的性命,作出這個決定對你來說有多麼艱難。可你以為朕真的希望你這樣委曲求全麼?那天天麒對朕大吼,他說你和他只是朕的奴才,你為朕立下那麼多功勞,朕也只不過將你當成狗……”
溫如玉驚得目瞪口呆,背上不覺冒出冷汗。天麒,他可真是膽大包天啊!這樣的話都敢說出口。難怪皇上如此生氣了。
想想又不*好笑,以前一直是自己冒犯皇上,而天麒負責做和事佬,這次卻是倒過來了。
“朕那時候怒不可遏,幾乎想親手將他撕得粉碎。他竟然這樣看朕!可他的話對朕如同當頭棒喝,朕很震動。這段時間裡,朕想了很多。原來,是朕一直在運用帝王之術。朕已經習慣了這種方式,漸漸地便忘了自己還有真心……”
“不,大哥雄才偉略,小弟一直深深佩服。大哥只是身不由己罷了……”溫如玉連忙為他辯解。
景剴苦笑,看了溫如玉半晌,沉下臉道:“他那樣誤會朕倒也罷了,可你呢?你竟然跟朕講條件,用你自己去交換天麒。你認為朕若只是個冷酷無情的皇帝,會允許你用自己來要挾朕麼?!”
一句話象冷水從頭澆到腳,溫如玉頓時清醒過來。
是啊,若是如此,他要誰生,要誰死不是一句話麼?自己憑什麼與他談條件?憑什麼拿自己當籌碼?他們根本不是在同一地位上!
“是小弟逾矩了,請大哥恕罪。”溫如玉誠心道歉。
景剴拍拍他的肩:“好了,朕的氣已經消了。”
“多謝大哥。”
“你已知道赤燕發兵攻打我南疆的訊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