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絲笑容,“我答應大哥……要忘掉過去……所以,我要去面對它……我要將這一切講出來……”
眼裡無法掩飾地露出恐懼,光潔的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身子仍然不可遏制地顫抖著。
溫如玉抱緊他,柔聲道:“這麼多年過去了,無論什麼噩夢都該醒了。你說吧,我聽著。等你說出來就可以真正拋開了。”
“我就是在這裡……被子炎當成臠童……他肆意地踐踏我的尊嚴,大哥,你若是知道那時候我是什麼樣子……你會看不起我……我……好*……”蒼夜掙扎著、費力地說著,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幾乎語不成聲。
“不會的,不會的。”溫如玉的心一陣陣絞緊,痛得喘不過氣來,“你是最值得我驕傲的小師弟……不,兄弟……”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有恨難省
周圍很安靜,只有細碎的鳥鳴聲間或響起,那幾個跟蹤的影衛總是藏在無人看見的角落裡。溫如玉已經沒有心情去管他們,中毒的身子本來就空虛、發冷,但為了蒼夜,他還是努力支撐著。此刻的蒼夜完全不是南宮越向他描述的那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必殺堂主,他脆弱得就象一個極易破碎的瓷娃娃。他需要依靠。
“夜兒,你已經戰勝自己,我們不必留在此處,不如回去慢慢說好嗎?”溫如玉低緩的語聲恰似竹林間穿過的微風,聽著叫人有說不出的舒服與安心。
蒼夜終於慢慢安靜下來,感覺到溫如玉的手很冷,驀然想到他身中劇毒,連行走都不易,自己卻還這樣依賴著他,心中歉疚,忙站起來扶住他:“大哥還好嗎?我真沒用,這樣軟弱,沒有照顧大哥,反而要大哥來遷就我。”
“說什麼傻話?”溫如玉含笑道,“我哪至於不堪到這種地步。你放心,我沒事。現在你是不是心裡舒服些了?”
蒼夜點點頭,有些窘迫:“對不起,大哥。我扶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蒼夜卻執拗地扶著溫如玉,邊走邊道:“這個地方,是我每夜噩夢的開始。我本來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切,誰知道……十一年了,我依然不能忘記那些恥辱的往事……”
“你的這些事,除了紫熵王宮裡的人,其他人知道麼?”
蒼夜搖搖頭。
“包括*?”
“是。”
“為什麼連*都不說呢?你一個人如何承擔這麼多!”
蒼夜無言地垂下頭,半晌道:“我不想讓娘難過。若是她知道我那些事,她一定會覺得對不起我,一定會充滿負罪感。她本是與世無爭的性子,柔弱而善良。這輩子她已經夠不幸的了,我不想再給她增添痛苦。我是男子漢大丈夫,自當好好保護她。”
溫如玉拍拍他的肩,暗暗嘆了一口氣。
因為將一切痛苦都深埋在心底,那些恥辱便象毒草越長越高,埋沒了心田,荒蕪了靈魂,讓一個本性純良的男子在世人眼中變成了惡魔。
“那麼,告訴我,讓我來分擔你的痛苦吧。”溫如玉說得再自然不過。他知道,這是他的責任。
蒼夜點頭。
回到睿王殿,溫如玉給蒼夜泡好一杯茶,讓他拿在手裡。默默看著他,聽他揭開那些不願揭開的傷疤,再次聽到流血的聲音。
自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與我娘住在冷宮中。那個地方在紫熵王宮的最西面,荒涼、偏僻、人跡罕至。陪著我們的只有一個叫做青蘿的宮女,她年紀比我娘大一點,對我們母子照顧得無微不至。即使在那樣冰冷*的地方,即使我們的日子過得非常清苦,我仍然覺得很快樂。因為我擁有我娘與青姨的愛。
可是我娘從來不讓我走出冷宮半步,好象外面的世界對我充滿危險,她努力想將我保護起來,藏到無人看到的角落裡。
漸漸長大後,我知道娘原是大將軍之女,我外祖父與舅舅都是紫熵的忠臣良將,手握兵權。可是當時朝中有嬈王后的父親太師衛觴一手遮天,父女二人聯手,一個霸佔朝綱,一個統治後宮,國王子侑被他們當成傀儡一樣擺佈。因為我外祖父為人正直,得罪了衛觴,被按上謀逆罪,滿門抄斬。身為王妃的母親遭到牽連,被打入冷宮。從此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從小娘就叮囑我,我與子侑的那些兒子不同,我是沒有身份、沒有地位的,所以不能出去拋頭露面。那時候我不懂,以為她只是考慮到自己的處境才這麼說。娘喜歡安靜,天性淡泊,縱然在那樣落魄的情況下,她仍然是美麗而高貴的女子。她教我吹簫、教我讀書、還教我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