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都溼透了。他頹然坐下,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場對話讓兩個人都感到心力交瘁。
可是,只要蒼夜從此走出陰影,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爺,你們怎麼啦?”小寧子踏進門檻,看著他們的樣子,猶豫著不敢進來。
“進來吧,沒事。”溫如玉回頭,向他微微一笑。
小寧子的目光投到蒼夜臉上,欲言又止。終於沒有問什麼,道:“大王今晚在御花園設宴,招待朝中重臣與王孫公子,特地命奴才來請睿王爺和夜公子出席。”
溫如玉聽他說到“睿王爺”三個字,心中一動。看來子墨是要開始走第二步了。
想必派去康朝的使臣已經回來,結論與自己所預測的不差分毫。
第二百三十一章 禮賢下士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
百盞宮燈照徹御花園,曲苑迴廊、亭臺水榭,這北國的王宮竟處處有著江南的風味,令溫如玉幾疑回到了錢塘。
子墨似乎刻意要將這一場御宴演變成文人雅士的聚會,自己輕袍款帶,便服裝束。談笑間斂盡一切帝王的威儀,只留下眉間些許灑脫與張揚。
太子太傅雍溶和其餘一干文臣注意到子墨的表現,舉止便都變得隨意起來。
大將軍應莫言身材魁梧,長相略顯粗獷,但不失英武之氣。拿慣了刀槍的手,只宜大碗喝酒,現在卻偏偏舉著細緻小巧的金盅,被一種文雅的氛圍約束得渾身難受,手足無措。
他的兒子驃騎將軍應飛揚一直拿眼角的餘光瞟著溫如玉,細長的眼裡充滿妒意。
另外一位與他有著相同表情的是子墨的八弟安王子襄。經過當年嬈王后剷除異己的行動後,到子墨登基時王室一脈便只剩了這位異母弟弟。
雖不是一母同胞,但到底這王宮中只剩了一位手足兄弟,並且年紀比自己小了許多,因此子墨對子襄極其偏愛,幾乎是百依百順。故此將這位小王爺寵得飛揚跋扈、不可一世。
應飛揚與子襄都是弱冠之年,血氣方剛。見子墨如此重視一位異國的王爺,費盡心機將他弄到紫熵來,還要封他為睿王,言詞間極力推崇。而這位睿王爺卻似乎毫不在意,只是那麼淡淡地聽著、看著,淡淡地微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始終那樣完美,恰到好處。優雅的外表將自己嚴密包裹起來,無論別人如何對他,他都是一副彬彬有禮卻滴水不漏的樣子。
還有那位據說是他男寵的蒼夜,不過是以前大王身邊的一個影衛,還曾是子炎的臠童,一個身份地位如此卑下之人,此刻眼裡卻只有溫如玉,好象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如此高貴的御宴怎能容他參加?還不是大王在縱容溫如玉!
這個人安靜地坐在溫如玉身邊,偶爾湊到溫如玉耳邊說幾句話,淺笑輕顰,神態從容。
兩人俱是絕世姿容,坐在一起,令御花園的一切美景都黯然失色。
紫熵極盛男風,那些文臣們一個個表面上斯斯文文,骨子裡比秦壽好不了多少。他們有些倒是聽說過蒼夜的名字,但蒼夜一直被子炎養在景華宮,後來當上子墨的影衛後,又是整天躲在暗處,根本見不著他的容貌。
此刻不僅見到了他,還見到了溫如玉這樣風華絕代的男子。所有的眼球都被他倆吸引,一個個藉著敬酒的機會接近他們。
他倆無形中成了園中的焦點。
這一切令應飛揚與子襄如芒在背,心裡憋得難受,非要*一番才好。但在大王眼皮子底下卻又不敢放肆。鬱悶之極,藏不住的戾氣便從眼角眉梢流露出來。
子墨目光如炬,豈會不明白這兩個年輕人的心思?可他不動聲色,默默觀察他們的舉動和溫如玉的反應,想借此瞭解溫如玉的真實想法。
溫如玉鎮定得可怕,那雙漆黑的眸子映了夜色,深不見底,卻又冷雋清淨得不容半粒塵埃。
他到底作何打算?表面上溫潤如玉的人,骨子裡卻象一塊堅冰,又冷又硬。子墨不知道該如何去融化他。
應飛揚與子襄兩人平素關係極好,此刻頗有同仇敵愷之意,兩人一邊裝作閒閒地舉杯細品,一邊互相拋眼色。
溫如玉默默地將一切看在眼裡,卻彷彿什麼也沒瞧見,唇邊的笑容分毫不差。
眼前人影一晃,應飛揚向他走過來,修長的身影帶著無聲的壓迫,臉上雖然笑吟吟的,英俊的眉目間卻有掩不住的冷厲之色。
溫如玉微笑,這少年承了父蔭,怕是未曾受過什麼挫折。不過倒也是真性情,什麼都放在臉上,總比奸詐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