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麒苦笑:“大哥甘心麼?默默付出,甚至都不是以自己的真實身份?”
溫如玉微笑,雙眸皎如明月:“身份很重要麼?就算沒了這個身份,我也一樣是康朝子民,一樣要保家衛國。何況……皇上饒我不死,給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這功勞……。若是能讓八弟得去,將來他在朝中更易立足。”
景琰看他一眼,無可奈何地道:“皇兄做事太欠考慮。縱然現在你以蕭史的身份為我建功立業,畢竟不是我本人。總有一天這種偽裝會被拆穿的。”
“不會。”溫如玉道,“既然不是蕭史本人,他沒有理由與你爭功,必會安安份份地做你的幕僚。戰功只在戰爭中立下,等天下太平了,你只管做你的逍遙王爺便是。”
“可是這不公平!”景琰賭氣道,“憑什麼你要為他人做嫁衣裳?”
溫如玉再次展開笑容,安慰道:“別生氣,八弟。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了。你總不希望看我被千刀萬剮或五馬分屍吧?”
景琰深深地嘆口氣,不再說話。沐天麒也是臉色暗淡,卻勉強維持微笑。
“大哥昨日在朱雀街遇刺,可曾盤問出幕後主使?”
“不曾。那名殺手只承認自己來自一個殺手組織,叫做‘魅影’,但他只是該組織中的二流殺手,受命行事,不問僱主。我見他說得坦誠,便放了他。”
“大哥總是宅心仁厚,輕易便能寬恕別人。”
“做殺手的都是迫於無奈,喋血生涯,命懸刀口,其實很可憐。他們只是一種工具。”
“可是這樣一來,線索又斷了。”
“是啊。”溫如玉皺眉道,“我問過這名殺手,目標是我還是英王。他說沒有明確指令,只是殺掉馬車中的人。”
“既如此,我倒覺得他們試探你的可能性比較大。”
“可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令別人懷疑我的身份。除非……”
“除非什麼?”景琰介面問道。
“除非宮裡有內奸,見我與皇上接觸頻繁,所以產生懷疑。”
沐天麒微微點頭道:“大哥所言有理。其實各國所做的情報工作都差不多。我們既然能派人潛入紫熵與赤燕,他們同樣也能做到。”
提到情報工作,溫如玉心中微微一動。想起湛盧(未央)說的話:“衛國侯府另有人在赤燕,屬下直接向皇上彙報。”沐天麒若是知道皇上另外派了人在赤燕,會不會覺得心寒?
皇上似乎永遠沒有完全信任過一個人。難怪即使自己這樣赤膽忠心,他也仍然會在聽了子墨的只詞片語後產生動搖。
“對了,天麒,你在赤燕皇宮中有沒有安排密探?”
“沒有。只在落霞王城,我們的據點叫做‘蘭陵酒樓’。”
“酒樓?”溫如玉心念電閃,道,“酒樓其實是最利於收集或散佈訊息的。這便好辦了。”
“大哥指什麼?”
溫如玉將早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道:“皇上命我來看看你審問那幾名人犯有無結果。”
“尚無結果。”沐天麒有些懊喪地道,“這七人都是硬漢子,刑部那麼多酷刑逼供,他們卻死咬牙關,未曾吐露半句。”
溫如玉神情凝重起來:“本來我還期望沒有內奸。但他們既然咬緊牙關不肯說,那必定是有的了。”
“是啊。這些人留在朝中便是禍害。”
“我們再想辦法。”溫如玉揚眉道,“既然你說蘭陵酒樓是我們的據點,倒不如透過此處散佈子墨被暗殺的訊息。常言道三人成虎,講的人多了,便令人相信是事實。縱然子襄不相信,但至少百姓不會將這筆賬算到康朝身上。”
“嗯。只要皇上同意,我立刻去辦。”
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有人說道:“侯爺,屬下有事稟報。”
“進來。”
一名侍衛推門而入,單膝跪地:“刑部派人送信。昨夜有人闖入刑部大牢,將那七名敵國密探全部殺死了!”
三人同時一凜。好快的手腳!殺人滅口麼?會是什麼人?如果是紫熵或赤燕的人,為什麼連對方的人也一起殺死?如果是康朝人,難道他腳踩三條船?
或者不管是哪方人,他這麼做是故弄玄虛,讓人猜不透真正用意?
三人匆匆趕往刑部大牢,看到牢門敞開,那七人身戴刑具,倒在血泊中。都是被人一劍斃命,殺人的手法乾淨利落,看來武功不俗。
當夜值班的獄卒稱他們只看到黑影一閃,還未及反應,就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