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他,即使你是……”
流星瞪她一眼,玉蘿噤若寒蟬。
牢房裡的杜若迷迷糊糊地叫了聲“師父”,流星的臉又變形了,象即將爆發的火山。對楊光喝了一聲:“把他帶到我房間來!”
杜若身上滾燙,高燒把他的嘴唇燒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彷彿處於一片火海中,左衝右突,卻怎麼也跑不出去。
忽然嘴邊流過涼涼的液體,他貪婪地嚥著。
一隻柔軟的手摸在他額頭,一個女子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他燒得很燙,我得趕緊給他看。”
“現在最要緊的是讓他吃東西,否則他會撐不下去的!”男人聲音,彷彿含著無限焦慮。
“大哥,從來沒有見你這樣擔心一個人。”女子道。
“你想辦法把他弄醒,我來跟他說。”男人道。
“說什麼?”
“說讓他願意活下去的話。”
“我馬上來給他施針。”
杜若迷迷糊糊地聽著這些聲音,然後覺得有冰涼的東西扎進自己體內,慢慢醒過來。
第一眼就看見那雙像鷹隼般冷靜尖銳的眼睛,只是這會兒,他分明看見這雙眼睛有些慌亂、焦急。
他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這個冷血殺手會為別人擔憂嗎?
旁邊站著玉蘿,見他醒來,玉蘿道:“大哥,我去煎點藥給他吃,你喂他吃點飯吧。”
流星點頭。
“流星,你與我師父究竟有何冤仇,又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杜若掙扎著爬起來,費力地道。
流星的眼裡閃過一絲溫柔,但只是瞬間,又恢復冰冷的樣子,道:“這個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的。”
“你現在就告訴我!我要死得明白!”杜若一激動,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滲出來。
流星坐過來,摁住他,深深地嘆口氣,道:“你為什麼要逼我呢?”
杜若氣極反笑,道:“是你在逼我啊。你把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究竟想幹什麼?”
流星看了他半天,神情很複雜,忽然從身邊拿出一樣東西,交到杜若手裡。
那是一隻通體瑩白的蝴蝶玉佩,雕工精美,栩栩如生,翻過來,見背面刻著“歐陽”二字。
杜若的手好像觸電般顫抖起來,接著全身都顫抖起來,望著流星,語不成句道:“你……你……是哪裡來的這塊玉……?”
流星道:“我和你一樣,從小就有這塊玉,它一直帶在我身邊,是我娘給我的。”
杜若一陣暈眩。
流星伸手托住他,緩緩道:“我有一個弟弟,比我小五歲,十四年前,他才四歲,被奶孃帶出去,結果走丟了,再也沒有找到。
我們是日月城主歐陽華的兒子,我叫歐陽星,他叫歐陽雁。
我們小時候,娘就給我們每人戴了一塊蝴蝶玉佩,是父親贈給母親的,一塊上刻著父親的姓‘歐陽’,另一塊刻著母親的姓‘杜’……
你現在該明白了,溫如玉與我們有什麼仇恨?我為什麼要那樣對你?”
杜若呆住,冷汗涔涔而下,溼透了衣衫。
他沒想到在這樣一種境況下見到自己的親人,沒想到自己的親哥哥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殺手,更沒想到師父溫如玉竟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他象丟了魂魄般,茫然地看著流星,彷彿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雁弟!你醒醒!你醒醒!”流星搖著他的肩膀。
杜若如夢方醒,淚水潸而然下,看著流星,看到他一瞬間眸子中露出的溫柔,不*心情激盪。原來這位冷酷的哥哥心裡也是愛自己的,他那樣打他、逼他,無非是用他自己的方式來教導他。
這麼多年,流星肯定是吃了很多苦吧?小小年紀就失去父母,他是怎樣在這個塵世間掙扎著活下去的?顛沛流離的日子杜若不是沒有嘗過,那種悽楚,那種無助、那種悲哀,不是一個孩子能承受得了的。
何況流星不但活過來了,而且自己成立了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對他們這群孤兒來說,要活下去,要在江湖上立足,恐怕也只能靠手中劍,拿命去拼了吧?
正因為老天對他殘忍,他才會對別人殘忍的。因為他習慣了用爭奪去生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他自己要怎樣去面對溫如玉?這個給了他人世間一切溫情的師父?恩與仇,是與非,他該怎樣自處?
流星站起來,走到窗前,仰天長嘯,淚流滿面,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