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修見此情景,心中一片冰涼,暗暗嘆道:難道今日我們都要命喪於此?
忽然只聽風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雁兒、三哥莫慌,我來了。”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好像還在遠處,到最後一個字時已近在咫尺。
熾盤大驚。
只見四匹駿馬飛奔而來,前面兩人白衣如雪,在夜色中看來像兩道閃電。馬未停穩,身形已凌空掠起,撲入戰場。
來人正是溫如玉、沐天麒、江天雨與景浣煙。
劍光閃處,幾名烏衣鐵騎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慘叫聲此起彼伏。
熾盤剛剛回過神來,只見為首的白衣人已到身前,目光如炬,俊美絕倫的面容在夜色中看來無比沉靜、肅穆,且隱隱含著一絲冷酷。
“你是……溫如玉?”熾盤心頭一悸。
“正是。”
“是”字出口,溫如玉的長劍已揮出,快到極點,也凌利到極點。熾盤甚至沒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一道劍光從熾盤面前劃過,一串血花飛落,一道深深的傷口從胸劃到肩頭。
“回去給你們大王報個信,如果他想見我,我在此等他!”溫如玉盯著他,聲音低沉,卻讓熾盤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熾盤用手捂住胸口,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回身上馬,拋下一句話:“你等著!”策馬飛馳而去。
一下子烏衣鐵騎如煙般散盡。
溫如玉回頭,目光接觸到默默站立的清修大師,湖泊般的雙眸中頓時泛起波瀾,淚水奪眶而出,雙膝跪下,顫聲道:“爹,孩兒終於又見到你了。”
“如玉!”清修大師扶起他,凝視著那張白玉般的臉,渾身顫抖,眼裡充滿淚水,唇邊卻露出微笑,“孩子,爹對不起你。這麼多年,竟然不讓你知道我還活著。”
十七年,記憶中的彼此早就改了容顏。父親的臉上已爬滿皺紋,而兒子,也從當初那位英俊少年變成了風華絕代的偉男子。
多少歲月,多少滄桑,多少酸甜苦辣。
兩人深深凝望著彼此,哽咽難語。
景浣煙愕然,她從來不知道溫如玉的父親還沒死,而且在此見到他。
“玉哥哥?”困惑地叫。
“浣兒,這是我爹。”溫如玉道,“他還活著。”
景浣煙深深拜下去:“兒媳拜見公爹。”
清修呆住,一下子看到兒子,一下子還多出個兒媳。
溫如玉將京城發生的事一一講給大家聽。眾人這才知道其中原委。
溫如玉取出梅如雪給的兩粒少林小還丹,給歐陽雁、江天雷兩人每人一顆,幫他們將傷口包紮好。
看著歐陽雁,歉然道:“雁兒,師父對不起你。皇上害死了蝴蝶之盟的五位兄弟,害你大哥受傷,而我卻不能為他們報仇。”
“不,師父。*明白,只要你與皇上冰釋前嫌,只要你不再被朝廷追殺,*便心滿意足了。”歐陽雁微笑。笑容象春風般溫暖,陽光般明朗。
一黑一白,鮮明的對比。
兩道目光,一道沉穩如山嶽、寧靜如湖泊;一道冷峻如鋼鐵、霸氣如雄獅。
“溫公子,終於見到你了。”烏泰微笑。
“蒙大王相邀,只是一來便傷了你的人,我很抱歉。”溫如玉道。
目光一掠,看到烏泰背後的洛花。
洛花正用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目光中充滿失望與怨恨之色。
不*心頭一凜,想起她在頤和軒中甩下的那句話:“我們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你若堅持與我作對,我會與你*到底!”
兩人之間,真的勢同水火了嗎?
“看來溫公子是不願接受本王的邀請了?”
“是。恕在下無法做一個不忠不孝之人。”
“那麼,我們便只能在戰場上見了。”
“如果大王一定要陷兩國百姓於水火之中,那麼在下便只好奉陪了。”
“溫公子果然豪氣干雲,好。”
“既然如此,在下與家父可以走了吧?”
“請便。”
“告辭!”
簡短的幾句對話,沒有商量的餘地。兩人彼此都明白,對方是多麼堅決的人。
“等一等。”洛花叫住溫如玉。
“洛姑娘還有何吩咐?”微微一笑,還是當她朋友。
洛花一窒,盯著他的眼睛,目光中閃出冷厲之色,一字字道:“從此我們便是敵人,我會用盡一切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