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它城市呢,全國有那麼多的城市,總不可能連一個都沒有吧?”
醫生苦笑,道:“器官庫是全國各省市聯合制定的,一般只要入庫,就會有網路記錄可供查詢,除非還沒有入庫,而沒有入庫的心臟器官,還要適合病人,這種機率,小於百分之一。”
程瀟的臉sè絕望下來,突然有種鼻子酸澀的感覺,如鉛塊在喉,胸口喘不過氣來。
安倩臉sè慘白,牙齒將嘴唇都咬破了,她突然抓住醫生,懇求道:“我和我媽媽是一樣的血型,您幫我檢驗一下,我的心臟能換嗎?”
程瀟大吃一驚,連忙阻止,中年醫生也連連勸告她,不要動這種想法,醫院是不允許做這種親人移植手術的,心臟不同於肝、肺等,只能完全移植,而這樣,被移植的人就相當於死亡,這等於是醫院進行謀殺。
所以醫院是拒絕給病人家屬做這種檢查的,他們會幫病人尋找合適的心源,但需要時間。
可安以馨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每耽擱一分鐘,她就有可能發生心臟衰竭,要是兩天之內還找不到心源,死亡的可能xing超過百分之九十。
當安倩擦乾眼淚,與程瀟一起提著米粥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安以馨已經睡覺了,她的眉頭微皺著,似乎有些痛苦,在枕頭邊還放著一本詩集,翻看了一半。
安倩滿臉淚痕,卻壓抑著不哭泣,害怕吵醒她。
程瀟強忍著淚水,打起jing神走過去,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他無意間翻開了詩集,卻正好是安以馨所看的那一頁: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遲,君恨我生早;
我離君天涯,君棄我海角;恨不生同時,riri與君好;
看見這一行行字,分明就是安以馨內心最真實的寫照,程瀟瞬間眼淚流下,如泉湧動,再也壓制不住。
安以馨眸子閉著,若一尊睡美人,程瀟深情款款,低下頭輕輕的她的唇上,久久不肯抬起。
似是感覺到了溫暖,那是屬於戀人的溫度,睡美人緊蹙的眉頭終於舒展,若幽蘭般的臉龐洋溢起了笑容。
“滴滴滴…………”
刺耳的音節響起,打破了這份美好,睡美人猛得痙攣了一下,身體痛苦的蜷縮成一團,絕美的臉龐都扭曲了。
“醫生,醫生…………”程瀟大吼著,一把掀開被子,抱起安以馨,就向病房之外衝去,安倩也慌忙跟著。
不到一分鐘,眾多護士與醫士推著安以馨,小跑進入了急救室。
並沒有做手術,因為這種心臟衰竭只有換心臟才能徹底根治,普通手術根本無可奈何,一些輔助治療也只能奏一時之效。
三個小時後,安以馨被推出了急救室,她的臉sè慘白,還在昏迷著,如上岸的人魚公主一般,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一名女醫生走過來道:“病人的情況比預料中的還要糟糕,依靠自愈已經完全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於換心臟手術。”
“在明天中午之前,要是還沒有合適的心臟…………”女醫生嘆息,沒有再說下去。
“會死嗎?”程瀟的臉sè說不出的落寞。
女醫生點點頭,戴上口罩離去。
安倩已經完全支撐不住自己,要不是有程瀟扶著,立刻就能暈倒。她的臉上佈滿淚水,強自支撐著身體,踉踉蹌蹌走向重症監護室。
程瀟來到重症窗外,隔著視窗看著她,一年多來,點點滴滴都在他心頭劃過。
心中升起劇痛的感覺,盡情釋放著傷悲與哀痛。直到此時,他方才明白自己的心,放不下,放不開,即使這世界毀滅,這大地崩塌,我依然愛你。
一名特護走了出來,拿著病症簿問道:“病人家屬嗎?請過來籤個字。另外;病人現在已經進入人工休眠,十二個小時之內不會甦醒,你們最好不要離開,或許…………”
或許什麼,已經不用說了。
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心臟,安以馨將會在沉睡中靜靜的死去,這是他們見到她的最後一面了。
“你去哪兒?”安倩拉著哭腔,卻看見程瀟正要離開。
“回去取點東西。你看著你媽媽。”
“不要”,安倩猛的拉住程瀟,眼裡蓄滿了淚水:“你不在,我……我害怕。”
“別怕,我很快回來的。”程瀟使勁扯開了安倩的手,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出了醫院,直奔地下停車場,程瀟以不要命的速度飆車,等到回到小區的時候,奧迪a3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