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花道:“她難道將解毒的秘密也告訴了你?”
柳無眉冷冷道:“我是它的門下,自然也學會不少下毒解毒的本事,否則閣下只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胡鐵花只有揉鼻子,無話可說。
楚留香道:“但她對你下的毒,卻必定是她未曾教給你解法的,你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她下的是什麼毒,又如何去解?”
柳無眉道:“這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是她卻告訴過我,罌粟雖能使人沉淪,但有時卻也是止痛解毒的良藥,因為它能使人完全麻醉,根本忘記了痛苦,所以我早就偷偷藏了一匣自罌粟提煉出的白色粉末,因為我隨時都在提防著她下毒手。”
楚留香道:“一旦一個人若是終日在麻醉中,又與死何異?”
柳無眉道:“我自然也知道若以罌粟來止痛,實在無異飲鴆止渴,但是那時我實在已痛得無法忍受,而且我寧死也不願再回去求她,永遠做它的奴隸。”
楚留香長嘆道:“於是你就做了罌粟的奴隸。”
柳無眉黯然垂下了頭,她不願破人看到她的臉。
她的臉已因痛苦而扭曲。
※※※
胡鐵花怔了怔,道:“我明明聽到你在屋裡窮叫,又怎能出來暗算人呢?你……於會分身術吧?”
柳無眉道:“罌粟止痛雖已不如從前有效,但也用不著那麼多時候,我聽得你們已走出院子,就要一個小丫頭裝出我的呻吟聲,每個人痛苦時聲音都會變樣子的,所以你們就算覺得聲音有異,也不會懷疑。”
胡鐵花道:“你將暴雨梨花釘拋在樹林裡,自然也是為了怕被我們發現了。”
柳無眉道:“嗯!”
胡鐵花道:“你們根本沒有去找那七根指頭的老前輩,因為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麼樣一個人,是麼?”
柳無眉笑了笑,道:“非但沒有他這個人,就連“熊老伯”也是杜撰的。”
胡鐵花道:“你們故意說是要去找人,就因為你們已花了廿萬兩銀子買了個兇手,他行刺的時候,你們一定不能在場,否則你們就不必找他來了。”
柳無眉道:“正是如此。”
胡鐵花道:“誰知他卻被楚留香捉住了,你們怕洩漏機密,就只有將他殺了滅口。”
柳無眉道:“一點也不錯。”
胡鐵花瞧著楚留香,苦笑道:“我現在才知道你真是個活諸葛,簡直料事如神。”
柳無眉面上也不禁露出驚訝之色,道:“這些事,你難道早已猜到了麼?”
楚留香嘆道:“但我實在猜不出你為何要殺我?你既非為石觀音報仇,卻是為了什麼呢?”
柳無眉又沉默了許久,緩緩道:“是為了我自己。”
楚留香訝然道:“你自己?你自己難道和我有什麼仇恨?”
柳無眉道:“我和你並沒有仇恨,但是你不死,我就得死。”
楚留香更驚訝,道:“為什麼?”
柳無眉黯然道:“近年來,我毒發的次數越來越密,需要的罌粟也越來越多,我帶出來的那一匣早已用完了,要到江湖上去搜購,更不知有多麼困難,我也知道像這樣子下去,我縱不死於石觀音之毒,也要死於罌粟之毒。”
楚留香道:“確是如此。”
柳無眉道:“我自己受苦倒沒什麼,但……但我實在不忍拖累了他,他為了我這病,為了去找罌粟,已不知花了多少錢,受了多少苦。”
李玉函面色慘白,咬牙道:“這件事你不必說的。”
柳無眉悽然道:“事已至此,我一定要將所有的事全都說出來……”
胡鐵花道:“你早就該說出來了。”
柳無眉道:“據我所知,石觀音平生只怕一個人,她曾說過,這人簡直是它的剋星,她所有的本事,若用到這人面前,就變得不值一文。”
胡鐵花失聲道:“哦!世上還有這麼樣一個人麼?是誰?”
柳無眉並不回答,只是按著道:“所以找就想,這人只怕能解了石觀音的毒。”
胡鐵花道:“你發覺自己中毒的時候,就該去找這人了。”
柳無眉道:“我雖然早已想去找他,可是又一直不敢。”
胡鐵花道:“你怕什麼?”
柳無眉道:“只因他不但是世上武功最高的人,也是世上最可怕的人,他的性格根本無法捉摸,脾氣更是喜怒無常,既不明是非,也不辨善惡,只要他高興,他什麼事都做得出,殺死個把人,在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