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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他們往山路走,因想與七派掌門匯合,故連夜趕路,不眠不休。
人非草木,又非鐵石,三天的不眠不休,血肉之軀哪能忍受,他們雖是各各身懷絕學,也得休息,於是選了個石洞,他們三人走了進去。
方清白坐定後,運功數週天,立即倒下而睡。
拾荒者和樹魂招屍分別巡迴洞外,上半夜拾荒者守夜,下半夜則由樹魂招屍巡迴監視。
夜近二更,猛的一聲,細微的哨聲,由遠而近,最初,樹上樹魂招屍不敢驚動少主的睡眠,忙躍上洞口的大樹,小心監視四方。
但漸漸的,哨聲越來越近,從黑暗中望去,只見三個小黑點,宛如流星奔月般,向他們的隱身處跑來,樹魂招屍,本來不鄉打擾方清白,但哨聲有異於常,不但尖銳,而且其中夾著雄厚的勁力。
樹魂招屍因方清白曾一再叮嚀,如發現可疑之處,立即要告訴他,於是疾瀉著地,旋風般的掠入洞中。立即搖醒方清白和拾荒者,哨聲也愈來愈近。
方清白忙道:“我們速躍上樹梢檢視。”
三人不聲不響,躍聲上了樹梢,剛隱住身形,三條人影已由遠而近。
這是個滿布陰霾的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方清白舉目望去,悚然動容。
原來,這三個人分成兩排,前一排的兩人,乃是二個勁衣女子,面目嬌好,口中吹著短蕭,蕭聲尖銳已極。聽得令人發毛。後一個,則是個僵直直的死屍,但死屍能夠走路,倒是空前未聞。
可怕的是,屍體宛如鬼魅般的,縱跳完全不沾地,每一跳,全身骨節發出“吱吱”之聲,合著尖銳的蕭聲,組合成魔鬼舞曲,其聲悽愴,搖曳空際,竟連膽大的方清白,也聽得不寒而慄,全身暴起雞皮,寒毛豎起。
那三道人影終於在方清白剛睡過的山洞口止步,只聽,甲女一聲悅耳嬌聲叫道:“看來,我們該休息一下了。”
乙女應道:“是的,我們該休息了,想想,三更半夜,伴個活屍在山上亂闖,可不是味兒,好在明晨,長老一現,有他人接替了。”
甲女又道:“這裡不是有個洞,我們進去休息吧。”
接著,兩人就走入洞中,突然一聲嬌叫道:“貴菊,快吹戰蕭。”
於是,尖銳的蕭聲復劃空響起。
方清白和拾荒者均是屏息傾聽,在嬌叫聲中發覺有異,蕭聲已起。
這瞬間,方清白回憶起陳嫻口中的宮藍七十二活屍之一,當下不敢大意,注目望去。
那殭屍直入人剛睡起般的,伸伸腰,彎彎腿,跳了幾跳,又站住了。只有“吱吱”之聲,隨著伸腰彎腿響起,聲音特別的尖銳,刺入耳中生痛,令人膽戰心驚。
蕭聲才歇,二女均已走出洞外,嬌聲說道:“荒山郊野,你為什麼叫我吹戰蕭?莫非有所發現嗎?”
“是的,才進洞中,立發覺洞石微溫,顯然,有人剛在這裡睡過,聽到我們的蕭聲倉皇而去。”
悅耳嬌聲響起:“真的大驚小怪,可能是樵子野獸,因驚於蕭聲,而逃逸也不一定,反正戰蕭吹了,我們可以睡了吧!”
“好,睡覺去。”
兩個青衣少女入洞,俄頃則別無聲息。
只見那殭屍一縱,背對洞口,面朝洞外,傲然屹立,紋絲不動。
方清白見狀愕然,耳旁卻響起蟻音道:“少主,這就是活屍了,我們該設法離開此地才好!不然,難道要等到天亮嗎?”
方清白點點頭道:“這次只要一個活屍。正是試試武功的好機會,我們下樹。”
倏的,耳旁響起低沉沉的響聲道:“娃娃,別行動,試不得也,老夫跟蹤這活屍,已有一天一夜的時光,尚未找出端倪呢。”
方清白一愕,顯然又來了高人,想從這口音中,找出是否為自己所認識,但聲音太低,太沉,無法辨認,耳旁卻又響起拾荒者的蟻聲道:“少主說的是,這正是試試活屍的機會,少主且慢現身,容拾荒者先現身一試。”試聲未歇,已見拾荒者身軀突沉,站在地上。
方清白緊張的望去,活屍卻仍是不動。
耳旁又響起,那低沉的聲響道:“娃娃,你真不知死活,還不叫他們快逃,快,若等兩個女娃醒來,只有死路一條了。”
樹魂招屍突的低聲道:“久困樹上也不是辦法,我們下去吧!”
方清白忙對拾荒者道:“拾荒者,你出掌試試。”
同瞬間,那低沉的蟻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