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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臭氣也夠難聞的,雪瓶便往後退,就聽蕭千總說:“咱們可不好辦啦!走麼?也不好,一走就叫人疑惑是咱們做完了案,跑啦!”

雪瓶沉下臉來說:“與咱們可有其麼相干!蕭姨夫你怎麼往身上攬這種事?”

蕭千總急忙說:“哎呀!我還敢攬?不過人言可畏!雖說咱們要見欽差的事只有連喜一人知道……”又嘆了兩聲氣,抽著自己的嘴巴說:“你沒來的時候,我們前半個月到了這裡,我的嘴不好,再說也沒想到欽差的公館會出事,我可,我可就在鋪裡都跟別人說啦!”

雪瓶聽到這裡之時,臉色才稍變,蕭千總又說:“不過我可沒提到你,我就說我跟玉欽差是親戚,這次我帶著家屬來,就為的是探親。別人不知道你住在這兒,也許不會把昨晚上那件事疑到咱們的身上,可是究竟不好。咱們定是有嫌疑,在這兒也不安,別人都不說,玉欽差既知道他的胞妹能飛擔走壁,那麼就能想到他妹妹的女兒也必不是好惹的。”

幼霞也推了蕭千總一把,說:“蕭姨夫你怎麼還是往我們的身上攬呀?昨天瓶姊才到,我們兩人在這屋裡睡得好好的覺,連你甚麼時候賭完錢回來的我們都不知道,難道我們會睡迷糊啦,去到欽差的花園?”

蕭千總搖頭說:“不是!不是!我是一點也沒疑惑,再說人家明明說的是昨晚去了好多個賊,難道連我都算上?可是我就怕玉欽差他本人疑惑到這兒,本來他就不認咱們,就想逼咱們走,現在出了這事,萬一他要是發出一句話來……”

雪瓶冷笑著說:“這我倒願意!我盼著他翻了臉派人來抓我。”

蕭千總說:“他們抓你是一定抓不著呀!要知道你就是春小王爺,也絕沒人敢抓呀!可是,那可就苦了我跟姨姨啦!”他著急得摸著腦袋,並從腦袋往下直流汗,雪瓶卻忿忿地一摔手說:“那頂好是您帶著繡香姨姨先走,我們倆留在這兒,我們不怕!”

蕭千總還是十分為難,少時繡香進來了,才把他推出屋去,繡香也知道了此事,但是她倒不十分驚懼,只找了個凳兒坐下,先不說話。等到幼霞叫進來店夥,打來了洗臉水,漱口水,跟雪瓶漱洗完畢,繡香這才做齒,可是還像有話沒有說出來。雪瓶雖然依舊笑著說話,但幼霞卻不禁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及至繡香也同她們在這屋裡用畢了早飯,屋中沒有別人,繡香這才向雪瓶低聲問說:“昨兒晚上,是你們到官花園去了嗎?”

幼霞立刻臉通紅,露出被人戳破了心事的樣子,雪瓶卻微微她笑著點了點頭。

繡香只擺了擺手說:“今兒晚上可千萬別再去啦!”剛說完了這句話,忽然蕭千總往房裡一探頭,說:“你們在屋裡,可千萬別出去,也別多說話,我到酒館去打聽打聽。”繡香又囑咐說:“你別張張慌慌的!”

蕭千總也沒聽見,戴上了他的紅櫻帽,就往前院走去。到了前院,就見店夥也跟住的客人正在秘密地談論著這件新聞,他就有點心裡毛咕,出了店門,裝做剛起來的樣子,仰天打著呵欠。走到李家酒鋪裡,只見今天道里的人特別稀少,除了一般好事的,和從昨天就沒走的賭鬼,天天必提著鳥籠來這裡的流氓之外,膽子小的全不敢來啦。靠南牆立著一杆方天畫戟,杆長約八尺,戰尖像是槍頭,旁有月牙形的利刃,閃閃生光,下垂著紅穗子。蕭千總一看,不由心裡有些發慌,就想:這是三國呂布所使的傢伙兒呀!雪瓶怕也敵不住吧?再著,那戟的旁邊坐著的正是秦傑。

秦傑不過二十多歲,身材細高,三角形的臉,配著一雙很有神的眼睛,正獨自坐著飲酒。秦傑好賭,近幾日跟蕭千總在一塊兒賭錢,平時兩人見了面也都有個招呼,今日蕭千總一進來就帶著笑向他打招呼,問說:“秦鏢頭,今天可來得早啊。”秦傑坐在那裡微微點頭,沒說話,也沒欠身。蕭千總又跟別的幾個人遞了遞笑,隨便談了幾句,就自己找了個靠著門近的地方坐下了,板凳還是平口的板凳,可是今天坐著就覺得有些不穩。他向櫃旁的夥計叫一聲:“給咱也來一壺!”平常他的官派很大,今天卻非常之和氣。夥計今天心慌,給他送來一錫壺的酒,卻忘了給他拿酒盅,他看了看,也沒拍桌子、發脾氣,只就著壺口兒飲了。

偷眼看秦傑,只見秦傑一臉的凶氣,只要門一響,他就必扭頭,睜大了他的眼睛,他的兇惡的目光也就正正射在蕭千總的身上,蕭千總就覺得發寒噤。從外面進來喝酒的人沒有幾個,可是屋裡原有的人倒都先後陸續地走了。

蕭千總今天酒也喝不下去,放下了酒壺,剛要叫:“掌櫃的,記上吧!”又要向秦傑虛讓一下,可是他才要起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