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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不殺死你們也行:但你們得據實告訴我,春大王爺倒是死了沒有?”說到這句話時,她的眼眶裡溢位來淚水,睫毛上懸著淚珠,越爍爍地發亮,她又怒喊一聲:“快告訴我!”

地下有受傷較輕的賊人,就抬起來沾滿了沙子的一張血色模樣的臉,說:“春大王爺可是死了。

因為他們看見春大王爺的馬、包袱跟寶劍都落在一個姓韓的手裡了!……”

春雪瓶以紅帕拭著急流的眼淚更發怒地問說:“是誰親眼看見春大王爺是怎麼死的?是叫那姓韓的人給害死的嗎?”

受傷的賊就一面呻吟著一面說:“這,可沒有人知道了,大約只有銷魂嶺上的君子老店,那裡的掌櫃的能夠知道,因為那夜半截山帶著我們去打劫,不料正遇著春大王爺住在那裡,殺死了我們的二頭目野豬老九……”

春雪瓶就急問說:“這些話你不必說了!我只問你往那銷魂嶺去,得向哪邊走?”

這賊人抬起一雙手來指著東南,說:“小王爺你向那邊去,馬快的得走兩天,得過烏爾土雅臺,那裡只是君子老店一家店,那裡的掌櫃的屁股上也受了春大王爺的箭傷,現在不知道好了沒有,由那裡往西就是白龍堆,我們想那姓韓的必是東邊的江湖英雄,他的武藝比春大王爺還高,他假意與春大王爺結交,一路同行,圭在沙漠中他可就把春大王爺給害死了。”

雖然這賊人所說的話與當初春雪瓶乍見韓鐵芳與那匹黑馬之時所猜測恰恰一樣,可是現在,雪瓶並不如此想,她想其中必定還有許多原由,非得自己到那地方細細詢問是不會弄明白的。她又問:“牛脖子逃往哪兒去啦?他盜走我的那匹黑馬,此刻是不是躲在你們那賊窩裡去了?”

這賊人就搖頭說:“沒有!沒有!牛脖子那個王八蛋,連戈壁虎還要捉他呢,他跟著戈壁虎到尉犁城去,原是為替野豬老九去報仇,可是不料他後來看見了那匹黑馬,他就生了異心,因為那匹黑馬是春大王爺騎了一輩子的,人出名馬也就出了名,在尉犁城賽馬的時候,那馬又把跑第一的馬都給趕過去了,那匹馬要是遇著識主,能賣一萬兩,他是想要發財,他跟戈壁虎出了天山他就溜了,他一定是賣馬發財去了。小王爺要想找他,只有到南疆,于闐和闐且末城那幾個大地方,還許能夠找得著他,北邊他可不敢去。”

春雪瓶點了點頭,這賊人卻又哀聲請求著饒他的性命,雪瓶收了劍,擺手說:“我不殺你們,只是,那半天雲姓羅的是不是你們的大頭目?”

賊人發著愣說:“我們不認得這個人呀!”

爬在沙子裡的人發了一會兒怔,就說:“倒是聽半截山說過,他早先是半天雲羅小虎的手下,佔過紅松嶺,那時半天雲手下最得力的是沙漠鼠跟花臉歡,後來半天雲洗了手,往北京去了,只把那兩人帶走,其餘的人全都散了,我們大頭目就是剛才的那個胖子,他那時不過才十來歲,是個小嘍囉,他就在沙摸裡飄流著,越聚人越多,他成了寨主,他自己起的外號叫半截山,為的想叫人以為他是半天雲的一家子,可是聽說半天雲不但不怕春大王爺,還……”翻著眼睛望著春雪瓶,下面的話他可不敢再說了。

雪瓶也將眼微低,眉尖略皺,也似乎不願再往下問,這賊人又說:“半天雲不怕春大王爺,我們半截山可真怕春大王爺,前天半截山還對我們說半天雲一定早已死了,不然……”雪瓶聽到這裡,便知道那半天雲羅小虎與這些賊人無關,那不定又具怎麼一回事,她不欲再往下聽,就想揮鞭南去。

此時,拾箭的那兩個人,將一大把箭全都拾了回來,交給雪瓶,雪瓶收下,就派他們一個人先去到那店裡,多叫幾個人來,好來此幫助救那受傷的客商,並把駱駝跟糧食設法拉回去。她對這一切的事全都不管了,心急似箭,催馬急往南去,她的白馬又繞過了許多的沙漠,回頭望去,已看不見了那些人,只有四面的荒沙,天空幾片白雲,一輪紅日,馬疾行,她的頭上又漸漸出了汗,頭髮又被沙漠中的熱風給吹得紊亂了,臉上、身上、馬背上也都沾了無數的細沙,她一直的走,疾一會,緩一會,總不休息,一天她連飯也沒有用,除了成群的黃羊跟亂飛的沙雞,及眼前忽有忽無的那由遠處景物返射而來的沙漠中的幻景,路上竟達一個人也沒有遇見。

到天黑時,夜色罩住了大漠,她又疲倦,又口渴,馬也沒有氣力了,人跟馬就都躺在沙上睡了,夜間幸虧沒有狼來,也沒有起風,天色微明之時,她牽馬起來,抖了抖沙子,騎上馬又往下走,又走了一天,耐餓耐渴,強掙扎著向前邁進,她的馬雖然還有餘力,可是她的人已不成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