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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裹才能找塊大一點的而來包這些金銀呢,雪瓶她贈給我直如同小瞧我,但她是很有錢的人,我如今正在窮困,我也不必找她負氣地把這還給她,但我必須找著她,說明了一切的話,我這番來新疆,因為有她跟她爹爹一比,實在顯出我無能!譬如剛才的事,我辦得實在太急、太鹵莽,我只搶來黑馬,但又拋下那匹紅馬,我真還不如長福兒富有機智呢!唉!剛才牛脖子罵我的話也真對!我在新疆剛招盡了人的恥笑,我非得在去祁連山之前,在新疆作一兩件驚人的事情不可,我得在新疆留下點名聲以雪前恥,才不虛此一行,我還非得到迪化去一趟!非再見春雪瓶一面不可!

他摸著受傷的腿,忽然看見自己的褲腿原來扎著兩條布條兒的腿帶,他竟像得了甚麼至寶似的,忙解下聯起來就成了一條帶子,紮在腰間,將金銀全都揣在裡面。他又上了馬,一手握韁,一手就把刀當作鞭子,捶著馬,馬又踏著沙漠向前走去,直走到月影向前,他卻又馭馬往北,他的人馬的影子被月光照在沙上已模糊不清,而且沙子越來越粗,月光越來越黯,風越刮越寒,越冷。天卻黑了一陣又發明了,馬走出了沙漠,又越過了一片草原,便看見道旁山坡上的蒙古包的頂兒都鍍上了金色的陽光,他再往下走,走得又飢又渴,好容易望見前面一片房屋,他的心中就頓然一喜,趕緊加快地以柄捶馬,馬蹄如聯珠飛也似前進,少時就進了眼前的鎮街,他看見街上有往來的人不少,車、馬、駱駝,兩旁還有不少的鋪戶。他怕有人注意他的形跡,就趕緊下了馬。急匆匆走進路西的、土牆上至歪扭扭寫著「石塔莊安家老店”字號的店房,進內,就急忙喊店家把馬接過去,找了一個極狹、連個窗子都沒有的房屋。

店家是個生在此地的漢人,自稱名叫安大勇,是一條二十來歲,粗黑的大漢子。見韓鐵芳沒有行李,可帶著鋼刀,他就向韓鐵芳打了幾句黑話,韓鐵芳本來一句不懂,但在驚訝之下,他生出了急智,故意表現懂的樣子,笑了笑,又紅了紅臉說:“不必撰文了,朋友咱們老實說吧!”

安大勇就拿一種很生硬的甘省話來向韓鐵芳問:“朋友!你從甚麼地方來?”

韓鐵芳被問住了,腦筋一轉,才說:“南疆……”

安大勇笑著說:“這裡還算是北疆嗎?”

韓鐵芳這才說:“且末城!”其實他真不知道且末城是在哪裡。

安大勇點了點頭,說:“那個地方是好地方,你很發了些財吧?”

韓鐵芳又一驚,勉強又一笑說:“甚麼不錯?我這樣子你還看不出來嗎?”

安大勇卻不語,驀然過來摸了韓鐵芳胸前一下,那很沉很硬的一包金銀被他摸到了,韓鐵芳既驚且急,就趕緊從身邊抄刀,瞪起眼、站起身,安大勇卻擺著兩隻如同熊掌似的大手,他哈哈大笑,說:“別急別急!你一進到店來,我一看你這模樣,就知道咱們是一家子!”

韓鐵芳卻心裡說:誰跟你是一家?安大勇又說:“看你這把刀,刃上的血還沒擦淨!”

韓鐵芳嚇了一大跳,趕緊去看刀,安大勇說:“你一頭髮一身的沙子,可見是從白龍堆裡滾過來的,你又不是個娘兒們,可是這胸脯卻鼓鼓囊囊。”

韓鐵芳既驚這個人的眼睛很毒,比賽八仙的眼睛還毒,又愧自己太無走江湖的經驗。

安大勇又說:“所以我才親自出屋來接你,我知道咱們是一家子,我安大勇的名字大概你也曉得,七年前,那時我才十九歲,花白龍堆,塔克拉瑪干,一萬多里地的大漠我為王,半截山、野豬老九、馬頭神、藍臉鬼那群毛賊王八蛋都是我手下的敗將,我的孫子!”他昂起胸來說這一番話,韓鐵芳倒不由只然一驚,以為這安大勇也是當年沙漠中的一位俠客,可是忽然見安大勇又有些神情沮喪的樣子嘆了口氣說:“我就因為那次遇著了春大王爺,完了!我就算完了,住在這兒整整的七年,我甚麼事兒也不作,光開著這個窮店,連飯都吃不飽。現在,我才知道,我又快時來運轉了,前兩天我這店裡住了一位客人,我一看就知道他的氣度不凡,也是跟今天一樣,見了面我就跟他說了實話,那人也跟我道出來字號,原來他是我的老前輩,他卻是二十年前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最有名的英雄,半天雲羅小虎,他手下的親隨花臉歡正是我的舅舅。”

韓鐵芳一聽,覺得“花臉歡”這個匪號,自己似乎在其麼地方聽人說過似的,想了想就想起在蘭州街上看見的那個犯了案的大盜,店房裡去的那個怪人跟玉嬌龍說的那些怪話,曾惹得玉嬌龍勾起傷心痛哭……於是他注意地去聽,這安大勇卻索性坐在韓鐵芳的身旁的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