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熊,我只是納悶,十九年前,不知道他們到底做的是怎麼一回事?”
瘦老鴉說:“十九年前,你父親與你二師叔邀遊至祁連山內,正遇黑山熊吳鈞和他的弟弟吳錫搶了一家官眷,你父親與你二師叔就拔刀相助,上前與吳鈞兄弟交起手來,你二師叔當場即死。你父親也被殺得逃走,但是他救走了一個女人,就是你那死去的母親秦氐。”
韓鐵芳搖頭說:“我覺著這話不對,當時的事絕不是這樣。”
瘦老鴉又說:“這是你父親自己對我說的,當時的事我們並未眼見,不過你父親從那時可就成了家,把他救了的那婦人作為他的妻室了,同時他可也就有了你這個兒子,等到過了三四年才又生了你那妹妹,黑山熊也似是由那時候起洗了手,現在甘涼一帶橫行的,卻是他的兄弟吳錫,和他的兒子吳元猛。……”
韓鐵芳氣得冷笑,說:“那是自然,想那家官眷一定是連人帶錢全都被他們分了,他們當然都各自洗手,享了福,充了善人了。”
瘦老鴉又擺手說:“也不是,黑山熊他這些年所以不再走江湖,並非是為了有錢,有了美妾,……”
韓鐵芳提拳忿忿地問說:“那,他為的是甚麼?他當了一世的強盜,怎會又洗了手?”
瘦老鴉說:“江湖人都知道,黑山熊這些年徘徊於祁連山一帶,連一定的住所也沒有,就是因他懼怕一個人。”
韓鐵芳又趕緊問:“他怕的是其麼人請師父快些告訴我。”
瘦老鴉說:“這個人是一個女的,原本是名門小姐出身,名叫玉嬌龍,又名龍錦春。二十年之前,這人與李慕白、俞秀蓮齊名。曾往北京幹出過許多驚人之事,武藝之高,舉世無匹。二十年來,黑山熊時時託人打聽此人的下落,聽說俱之甚深,可又不知道為甚麼緣故。”
韓鐵芳聽了,心中不由得產生一種欽羨,便問說:“不知道這一位玉小姐現在還活著沒有?”
瘦老鴉搖頭說:“這可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個人已多年沒有下落,因為她的兄長現在都做著大官,對這事也諱莫如深。此人是在北方還是在南方,並無人知道。”
韓鐵芳聽了,默然了一會,心中卻幻想著,若能得到這位女俠相助,能有多好!還愁不能把黑山熊捉住、殺死,還愁自己與母親不能見面嗎?
這時瘦老鴉也沉思了一會,就說:“這樣吧!因為前日我聽說黑山熊又派人來打聽你父親韓文佩的下落,也許他們還有舊債未清,還許會找到這裡來跟你父親見上一面。如果他來到這裡,我們就不必跋涉長途找他們去了,在這裡把他收拾了,並不是為幫助你父親,卻還是為咱們這幾年來時刻未忘的那仇恨!再說,你四師叔也將來此,他若來到,咱們又可得到一個幫手,憑咱們三人的武藝,足可以應付黑山熊那一群,所以,我想咱們再在格陽住十天,十天內他們若仍然不來,那咱們倆人就走,先進函谷關。”
韓鐵芳點了點頭,說:“就依師父之命吧。師父吩吩何時起身,我就何時跟隨師父走,現在我把私事已全都安頓好了。”
瘦老鴉忽然帶著笑問說:“怎麼樣?琵琶巷裡你沒有甚麼割捨不下的人吧?”
韓鐵芳的臉紅了一陣搖頭說:“沒有!我出入琵琶巷,也不過是逢場作戲,並且我是要在那裡認識些人,以便打聽黑山熊的確實下落。”
瘦老鴉點頭說:“我知道。我曉得!你家中的那位夫人也難怪你不滿意,出去走走也好,一來辦辦咱們的正事,二來如遇江湖上的俠女,風塵間的標緻姑娘,你還可以招一門親事。”
韓鐵芳低著頭,連連地搖著。
瘦老鴉把他的肩頭一拍,笑著說:“你別以為這事情辦不到,你還別不信江湖間真有俠女,玉嬌龍她現在就是活著也一定老了,假如你早生二十年,或是二十年前我有現在這樣的本事,人物再像如今你這樣的英俊,安知那時不……”
瘦老鴉說到這句話時,不禁眉飛色舞,他這人是嚴厲時極端的嚴厲,但一開起玩笑來就忘了形,不顧甚麼長幼尊卑了。當下韓鐵芳自覺得侮辱了心中所欽表的那位過去的女俠,他恨不得閉上耳朵,不聽他的師父往下說。
可是瘦老鴉也沒把下邊的話說出來,就下了炕,又拍下徒弟的肩頭一下,就說:“出來把那幾手兒再練練吧!走到江湖上,武藝就是隨身寶,須得都預備好了才能出門,不能臨時現湊到時現學。這幾手兒伏地追風、翻身反砍、騰步撩雲,你若學得熟了,雖然未必能戰勝了當年的俠女玉嬌龍,可是眼前那對頭黑山熊,我也包你足足能夠敵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