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騙你,因為咱們也都是江湖好朋友,說打就打,說拼就拼,可是話也得說真的,我們若是將你騙走,你到別處找不著他們,你又有腿,你不會再來嗎?我們可不能將石頭屋子跟石頭洞都搬走,到別處去。”
鐵芳一聽這話,也覺得有理,便點點頭說:“再會吧!”他倒退了幾步,仰首又向四面的山嶺上看看,也沒有看見雪瓶,又不知道雪瓶是已經追趕著黑山態與小山神出山去了?是也遭了山賊的毒計,被陷害在那座洞窟裡了?但又想,不至於,雪瓶武藝好,而人又機警,她不會像我似的上了那麼個當。
當下,他不管有雪瓶沒有,他就大喊了幾聲:“雪瓶走吧!雪瓶走吧!那黑山熊已經逃出山去了!咱們出山去吧!雪瓶!春雪瓶!秀樹奇峰!快走吧!……”他喊了半天,山上倒是沒有出現春雪瓶的影子,可是將旁邊站立的一些山賊,驚得臉色齊變。
原來他們雖然知道昨夜在此大鬧的,除了這個少年,韓鐵芳之外,還另有一位能人,那人會發小弩箭,射傷了他們不少的人,他們猜疑著可能是春雪瓶,可還不能斷定,如今一聽才確定:“啊呀!果然是春雪瓶在這裡了!”
他們之中就有人趕緊走過來,將“金大娘”跟春雪瓶的關係跟鐵芳說了,他們的意思是要“套近”“拉親戚”,表明都是一家人。
鐵芳卻不理他們,獨自提劍又走到了昨夜自己被困的那座洞口,就望見了滿洞門都是燒黑了的木頭和大小的石塊,洞口也都薰黑了,他不敢往深處去走,他惟恐再中計。他只向洞裡邁進去了兩步,軌望見那趴在石壁之間,周身都已被煙薰黑了的他師父的枯瘦屍骸,洞裡雖很陰森,可是他卻流下了熱淚。他又回身出洞,叫來了這裡的人詢問,這裡人就敘述了瘦老鴉來此的始末,總之瘦老鴉是為尋韓鐵芳,才進到這裡來,因寡不敵眾才致受傷被擒。鐵芳心如刀割,長長嘆著氣,以凍得僵硬了的手,拭著眼邊的如湧泉一般的熱淚,他反而央求這裡的人,請把這具屍葬埋了。
這裡的兩個人也都點頭說:“這不算一回事,等我們掘一掘冰雪,開出個石穴來,就把這死人掩藏起來。這人生前既是一條好漢,我們也不能就眼看著把他的骨頭叫狼吃掉。”
韓鐵芳忍痛離開了洞口,往西走去,這裡的人,連那個雪上蛇,也都像是送客似的,拿眼睛望著他。他提劍過了一道短嶺,就算是已經出了“鬼眼崖”,又來到了昨晚那個賊人“大白狼”身死的地點,谷中可是空無一人。他走到那下坡的地方,尋著了他的馬,解下來,這匹馬將附近山石的冰雪都咬得露出裡面的乾草來,雖在山風裡睡了一夜,可是精神仍好,被鐵芳牽著,他就昂首長嘶,並且“普嚕普嚕”地直吐著白氣。
鐵芳提劍牽馬越過了嶺,路徑漸熟,峰嶺可越多。這時忽見對面的嶺上又來了兩個人,鐵芳駐馬向前驚視,那兩人越來越往下,越來越距著他近,便也著見了他,就一齊展了手中的兵刃,跳躍著向他奔來。
他先前見這二人只張著嘴,後來就聽出來他們的叫罵之聲,說:“韓鐵芳!你這小輩,竟敢到這裡來!……”這二人正是那飛虎鮑坤,鐵爪鯤鵬呂道海,每個人的手中都是一對明晃晃的護手鉤,直向韓鐵芳撲來。
尤其是鮑坤的氣勢最是兇狠,潑悍,他先奔上來掄鉤就要刺鐵芳於死地,並說:“你給我那四個兄弟償命吧!張伯飛來到涼州,他全把真情告訴我了!”
鐵芳將馬撒手,用劍去抵,呂道海也舞雙鉤逼近,他卻是冷笑著說:“韓鐵芳!殺死了金刀餘旺,逼走了戴閻王的那些事,你還都記得嗎?他們全是我的朋友,如今我可要趁此荒野之中,鉤下你的頭來,拿回去給他們看看!”
鐵芳情急,此時無暇爭辯,只好以劍奮勇迎殺。他躥縱跳越,變換著劍法,忽而退避,忽而也反逼進前,劍光如一條銀龍。那二人的四隻鉤卻又如白鶴似的,時時逼著他這條龍,相觸在一起,就鏗然發聲響徹了山谷。
二人的鉤法並不是一路,飛虎鮑坤的釣太猛,但是倒好抵禦,而鐵抓鯤鵬呂道海的一對釣舞將了起來,才真是厲害呢。他的胳臂跟絲毫也沒受傷一樣,他並且指使著鮑坤,與他分開了左右,兩對護手鉤互相地呼應著來戰鐵芳。
鐵旁的劍勢漸亂,又抵禦了幾下之後,他回身使走,呂道海冷笑著說:“小輩!今天你還想逃脫老爺們的鉤下麼?”急躍著追奔過來。鮑坤尤其大喊大罵,絕不肯放。
此時鐵芳的那匹鐵騎,已慢慢地走到對面的山坡上,又啃那塊在冰雪裡的草根了。鐵芳就往那邊跑去,想抓住了馬騎上就逃過嶺去,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