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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算給餘大爺報了仇。”這樣一喊,焦袞等人齊都“赤赤”的打著口號,一齊閃開了。

韓鐵芳不待那些人趕到,他就回身抓住了他的烏煙豹,順勢就騎上了,焦袞等賊人又要截他的馬,韓鐵芳急忙掄劍又砍倒了一個,催馬向北急奔,而後面的鏢跟箭嗖嗖地射來,他急忙伏在馬背上,用劍柄捶著馬腹,“得得得”蹄聲如連珠,踏著月色,順著柳絲拂拂的河岸一直奔去,而後邊的幾匹馬也追下來了,並聽“梆梆”的響,是鋼鏢擊在樹上之聲,幸而韓鐵芳連人帶馬都未受傷,向前再跑,忽然看見河水折向東去,他不便再往來時的道路去走,就挺起腰來,使勁捶著馬,喝聲:“過!過!”烏煙豹就四蹄踏進水裡,水聲嘩啦嘩啦地響,韓鐵芳的兩隻腳也都浸進在河中,他又不敢快走,因為水流得甚急,河底盡是石卵,馬行不穩,如此半天方才到了對面的岸上,可是那邊的眾賊也都追到了,隔著兩丈多寬的河身,直向這邊放箭,打鏢,扔石頭,並且叫罵著。

韓鐵芳真覺得怒氣難忍,故意將馬撥在一棵大樹之後,其實他並非為躲避,乃是為賺取對岸的鏢,對岸上的箭只飛來三五支,可見他們大概都放盡了,而鏢仍然是一支一支的打來,又可見他們的身上都帶著鏢,只是他們都打得不準,不是沒打過岸就落在河裡了,就是從馬旁三四尺之外飛了過去,只有兩支是準準確確地釘在大樹枝幹上,韓鐵芳都伸手拔了下來,看見那邊已有人騎著馬也蕩著河水要往這邊來,韓鐵芳又好氣又好笑,便將兩支鏢接連著打去,立時有一個人翻身墮馬落於河內,那邊的群賊漸漸有些氣萎了,鏢箭已不再見飛來,罵聲也不像剛才那麼大,但韓鐵芳實在不願同這些人惹氣,他就撥馬走開。

這河岸之西,天地愈曠,月光慘黯,四周如同瀰漫著大霧,風愈淒冷,他尋著了一道路徑,往西走去,越走越覺後面的喊聲微弱,慚漸聽不見了,可是他座下的烏煙豹卻又像出了毛病,也覺得驚異,就側身下來,藉著茫茫的月光,詳細地審察著馬的全身,卻由馬的後膀上拔出來一支弩箭,他十分氣忿,同時又有些灰心,暗想:這西路上的江湖人全都慣用暗器,這可怎麼叫我防禦呢?難道隨身永遠得帶著一面藤牌嗎?

他皺皺眉頭,壓住了胸中將要喚出的氣,上了馬又走,緩緩地搖著鞭,馬也遲遲地敲擊鐵蹄,茫然地又走多時,忽然看見道旁有一個小村,人家只十餘戶,非常的寂靜,有如墳墓一般。其中獨有一家房子蓋在土崗上,從籬芭裡射出來燈光,在屋頂上冒著團團的炊煙,在月色下看得甚為清楚。

韓鐵芳就不禁驚訝,心說:怎麼?這家人在半夜裡還做飯。

他便策馬來到門前,向裡邊聽了聽,裡邊卻有人出來了,高聲地間說:“回來了嗎?”

韓鐵芳便在馬上抬頭一看,那籬芭裡燈光疏疏,廬畔柳條搖曳,一箇中年婦人向下看看,她覺出是認錯了人,不住地發怔。

韓鐵芳此時覺得很是飢渴,就拱手說:“大嫂是正在做飯嗎?莫非家裡有要出遠門的人?”

土崗上的婦人搖頭說:“我們沒有人出門,是做熟了米湯,好預備早晨賣的。”

韓鐵芳心中便釋去了疑問,點頭說:“那好極了!我是從東邊來的,因為在月下貪著走路,所以錯過了宿處。”

婦人說:“我們這兒可不是店戶,不能留人住。”

韓鐵芳說:“我也不是要找宿處,只是我此時又飢又渴,雖然帶著饅頭,可是太乾,吃不下去。我想在你們這兒買碗米湯,解解飢渴。”

婦人說:“家裡沒有男人,我的男人還沒回來,我不能讓你進來。”

韓鐵芳說:“哪裡才有店房呢?”

婦人向西南指著說:“往那邊走十來裡地就是赤水。”

韓鐵芳拱手道聲:“勞駕!”策馬又向西走,但忽然覺得這人家非常可疑,同時飢餓還不要緊,但渴得實在難受,恨不得到那人家去搶一大碗米湯,大喝一氣才好。眼望月夜岑靜,天地茫茫,他真想要撥馬回去,幹一回近於強盜的事,但喝完了米湯之後決定給她留下錢,似乎又可作為自己的解說。正在勒住馬猶豫之間,忽聽身後那土崗上,有人扯開了喝足米湯的大嗓子,宏亮地喊道:“嗅!要買米湯的人!你回來吧!”

韓鐵芳倒不禁吃了一驚,急忙回頭,卻見那土崗上有一條高大的人影,韓鐵旁的腦裡先思索一下,對這個人未嘗不懷疑,然而實在飢渴,就下了馬,答應了一聲,往那邊走去,同時仰著臉看,見這大漢的身材非常雄壯,只是有些駝背,倘若他的腰再直一些,一定要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