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控制,狂肆的笑聲隨風四處飄揚。褚澄觀只能停下口,仰頭看著天空,等他停止。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嗓音因大笑而變得有點喑啞,字軺咳了幾聲,才歉聲道,“我以為我忍得住,沒想到……對不起,你繼續。”他用手掩住口,又咳了幾聲。
咳嗽是假,為了掩蓋笑意是真,有本事他就拿條黑布把他彎成半月狀的眼睛給蒙起來!會以為他剛剛是情緒崩潰算她眼睛瞎了,居然到現在才發覺他在嘲笑她!一口怒氣倏地湧上,褚澄觀的臉板了起來,眼神變得深沉。伊莎貝拉寵壞了她的世界名模,但她不是拜倒在他魁力之下的女人,也不是靠他吃飯的經紀人,對這種打著悲慘旗幟而行任性舉止的人,她受夠了!
“你這樣一直逃避有什麼用?你依然是不能走,依然只能自怨自艾地依賴輪椅,需要別人照顧!”她毫不退縮地望向他,口氣變得嚴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為所欲為給多少人造成了麻煩?許多人為了你的事而亂了生活步調,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慚愧嗎?”
開戰了呢!宇軺眉宇微揚地看著她,一臉的興味盎然。
“自怨自艾?我像嗎?”相較她的義正詞嚴,他的語氣顯得是如此雲淡風輕,“而且,我並不需要別人照顧,是你們一廂情願地如此認為,造成了我的困擾。還好房子夠大,這裡物價也便宜,住在這裡的開銷我還負擔得起,依然很歡迎。”
第一次,從進“海潮”工作六年至今,就算客戶再怎麼惡劣,這還是她第一次有想揍人的慾望,而且,非常強烈!她,犧牲假期,開了七個小時的車來這裡做牛做馬,卻被他說成了白吃白住的“困擾”?!
“你不需要人照顧?你能開車嗎?你能走路嗎?坐在輪椅上你能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嗎?”褚澄觀冷哼,不想再費心掩飾真正的想法,“你什麼都不曾真正去做過,怎能大言不慚地誇口說你不需要別人照顧?”
“嘿,這樣不公平,你不能用我不曾嘗試過的藉口來否決我,是你們沒給我機會,不是嗎?”即使面對尖銳的言詞,宇軺依然語氣輕快地反駁。他真的把她氣炸了,連這麼犀利的質問都毫無保留地說出口。他微微一笑,手臂推動輪子轉了個方向,緩緩地往坡下而去。
“等一下!”褚澄觀見狀急忙躍起,快步跟上他,“話還沒說完,你別逃避問題!”
“我沒逃避,只是想證明。”宇軺看了她一眼,愉悅笑道,“免得你又說我這只是沒受過教訓的人在大放厥詞。”
“這樣又有什麼用?”褚澄觀停下了腳步,對著他的背影質問,“為什麼你寧願選擇以後殘廢也不願意復健?”
為什麼?這個問題他已被問過千百次了。字軺停住,轉了過來,眼神澄澈地看著她,裡頭沒有絲毫的輕優。
“因為,這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他倏地一笑,又恢復慣有的輕鬆灑脫,繼續往坡下而去,
“中午就看我表演一個半身不遂的人如何準備午餐吧!”他的語音愉悅地傳來,漸行漸遠。
可惡!褚澄觀屈膝在草地上坐了下來,雙手支著下額,長長地吐了口氣,可鬱悶卻仍沉窒地壓在心坎。
他是真的對半身不遂的狀況毫不在乎,還是演技絕佳?在他俊傲的帶笑面容上,她根本讀不出任何思緒!
深邃多情的眸子,冷酷狂妄的側面;愉悅輕快的笑臉;或站、或坐、或跪,或慵懶地側倚棗紅的貴妃椅上,或性感地裸著上身躺在黑色絲緞上,或狂放地在高度及膝的草原奔跑;每一張風格鮮明的影像都是他,也都不是他。
褚澄觀捧著宇軺的寫真,指尖感受到那光滑的觸感,一頁一頁地緩緩翻過,終於明白他的成名並非一時的幸運。相片裡的他時而冷傲,時而憂鬱,渾身散發著一種介於優雅與危險之間的詭魅氣質,她從沒見過一個人能那麼完美地表現出如此多樣的感覺,即使只是經過快門攝下的影像,卻完全穿透紙張的封限,直接撥動了看者的深層感官。
“好了,用餐了。”宇軺一進客廳,就看到她坐在沙發上專注地看著寫真集。表情微微一沉,俊朗的眉宇難得地輕擰了起來。
伊莎貝拉居然把這些東西帶到這裡!
他並不希望她看到他的照片,因為她不知道在鎂光燈下的他是什麼樣子,從一開始,她看到的就是普通身份的宇軺,而下是眾所皆知的宇軺,但如今,她看到了他的照片。
將心頭的沉凝不著痕跡地掩下,宇軺來到她身旁彎身拿走寫真集,開朗笑道:“本人就在你面前,還用得著看相片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