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吃睡的日子就……
看了看碧藍的天,銀眸一轉,突然想到了打法時間的好方法。提高聲音對窩在屋裡吐納的藍琦道:
“小琦,我們去放紙鳶吧——”
藍琦疑惑:
“紙鳶?那是何物?!”
長短兩隻竹條削成三毫米寬厚,橫豎打十字綁在一起。再用宣紙裁成菱形大小,剛好夠竹條骨架長寬,用細線包邊跟骨架粘連。尾部用細線繩子掛上紙穗,跟著上放飛的提線。大功告成後,大筆一揮在上面描上兩點加一個彎彎的月牙弧度。
藍琦最初很是新奇,每一步都仔細的盯著看,到最後辰汐畫描時微微蹙眉:
“這是什麼意思?”
“笑臉。那,眼睛跟嘴巴。笑的時候眼睛是眯縫成線,小如逗點。嘴唇揚起漂亮的月牙,這才笑得開心啊!”
側頭想了一下,碧瞳仍舊困惑:
“為何沒有鼻子?”
辰汐被問惱了,抬手給了他一擊爆慄:
“笨,哪有人用鼻子笑的——”
被砸到腦袋的藍琦也不惱,睜著大眼睛望著她微笑,燦爛得讓辰汐一陣恍惚,臉頰微燙:
“小汐是用鼻子笑的。笑的時候翹鼻會微微皺起。就像這樣——”
說著執起筆在中心加了兩道,洋溢的笑臉上多出兩行細小的褶皺,乍看反倒有些像鼻子上的髒東西。
辰汐暴走,追著他打:
“你鼻子才長這麼難看——”
☆、NO 27
萬里無雲的碧空連風都沒有。紙鳶好半天才被辰汐搗鼓上天,還是藉助藍琦的法術送了點小風過來。二人玩累了,隨意的在樹樁旁坐下。女孩把線塞到男孩手裡,自己落得清閒。 豔陽高照,古樹下傳來陣陣蟬鳴,光透過葉隙在四周灑下一片斑駁,盈盈泛著七彩。
辰汐挨近藍琦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坐著竟然有些睏乏了。朦朧間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小琦,你很恨你師傅麼?”
提到焚劍,藍琦的身體一僵,悶悶的不說話。見對方半天沒吱聲,她輕聲嘆氣:
“對不起,我不該提……”
好半天,藍琦的聲音總算響起,帶著絲絲傷感的味道陷入回憶裡:
“師傅曾是我父王的生死至交。那會兒我還很小就被父王扔給師傅做徒弟。父王還曾開玩笑說,就當自己兒子練,練成什麼樣都隨你……”
辰汐啞然,那該是非常親密的朋友吧!
“呵!”藍琦慘然一笑,聲音飄渺,“師傅算我半個父親了。獸態幻化人形那會兒是生命最脆弱期,師傅幾乎是天天守著我。部族勢力動盪,父王雖貴為一族族長,卻並非擁有全部軍權,還有一半在叔父手裡。來暗殺的人很多,平均每天三到四批。真難為了叔父能找到這麼多刺客,怕是現在整個魍堂加起來都不夠用吧……”
不喜歡他自嘲的語氣,辰汐伸出手握了握藍琦的。
“師傅背後有道深可見骨的疤,那是為了救我留下的……”
碧眸恍惚一下,轉淡入深宛如水潭的墨綠色:
“可要不是我親眼看到他的劍刺穿父王的胸膛,我怎麼也想不到最後血洗皇宮的人竟然是他。怎樣也沒料到他竟會是魍堂的堂主……” “小汐,人是會變的麼?友誼這種東西也會變質麼……哪怕是生死至交……”
“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許不是背叛而是……”
辰汐莞爾,她不知道如何答,做任何事情都有原因的,私慾興許是背叛的最佳理由,可往往這些理由都不能讓人原諒。假如連友情跟親情都因時間而變質的話,那還能夠相信什麼是永恆的……
“也許什麼?”藍琦笑得譏諷帶著恨意,“你也為他找不到辯駁之詞麼?小汐,我所有的親人都死了,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只是復仇而已……”
辰汐的心臟因他的話一緊,隱隱的不安傳來,試圖勸慰:
“小琦,仇恨並不能給我們帶來任何救贖,反而會迷失心境,最後傷害的仍將是自己……”
“或許吧……可不為了復仇而活著,那還能為了什麼呢?!”
藍琦帶著幾分酸澀、幾分絕望、幾分哀傷吐出的話語,竟然讓她無言以對。這種事情不論發生在誰身上,都不可能用理智去衡量。藍琦只是在做他認為對的事情。為了復仇而活,對一個眼睜睜看著親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孩子來說,這並沒有錯。也許沒有了這些,他連將生命走下去的勇氣都會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