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嬪對著赫連瑾恭敬的行了一禮,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臣妾自從進宮那日起,就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出宮,只要娘娘不嫌臣妾煩,臣妾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纏著娘娘。” 赫連瑾微微嘆息,她以前是喜歡纏著自己,可是她從來不會這樣說話的。 都這樣生分了,還說捨不得。要說她放不下的只有她被人暗算,導致四皇子夭折。 也是奇了,她被算計,無論皇上怎麼查都沒查出什麼。 能做的這麼周密的唯有寧妃,顯然馮嬪並不認為是寧妃害了她。 馮嬪想留就留下吧,派人多留意她些,她也沒有機會和本事對自己怎樣。 凌煜去了賢妃那。 賢妃似笑非笑的看著凌煜:“皇上已經好幾年沒有來過臣妾的寢宮了,這次來卻是想和臣妾做個徹底的了斷。” 凌煜沉聲道:“你是將門之女,你雖沒有和靖妃一般上過戰場當過女將軍,你卻比靖妃更有傲骨。” 賢妃微微一笑:“皇上這是在誇臣妾嗎?” 凌煜平靜的臉上帶著誠懇:“你應該知道,朕從來不喜歡夸人,朕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皇上是不喜歡夸人,卻很喜歡哄人,整日將皇后娘娘哄的眉開眼笑。” 也不能怪人家說話不中聽,自己這麼做確實令她難過。 “你在宮裡這幾年過的開心嗎?” “臣妾過的開心不開心,不是因為臣妾人在什麼地方,而是心在什麼地方。” 賢妃揚眸與他對視著:“臣妾恐怕要辜負皇上了,臣妾不能這樣離開皇宮。臣妾的家族寧可臣妾死在宮裡,也不願讓臣妾出宮丟了他們的顏面。” “如果你顧慮家族的話,朕可以對你的父兄……” “加官進爵是嗎?”她冷聲打斷他:“皇上,不是任何東西都是可以靠皇權解決的,比如人心。” 凌煜默然片刻:“你想好了嗎,無論朕怎樣彌補你,你都不會離宮是嗎?” “皇上,臣妾要的你給不了,所以你的彌補對臣妾無用,臣妾已經打定了主意,絕不會活著走出宮門。” 凌煜點點頭:“好,朕明白了。” 既然她死都不會離宮,那就這樣了。 從賢妃那回來,赫連徹已經在御書房等著了。 說完了公事,凌煜對李祿說道:“去備些酒菜來,然後告訴皇后,朕晚膳就不陪她了。” 李祿見狀,這是皇上要與國舅喝酒談心呢,急忙去辦了。 酒過三巡,凌煜說道:“其實,朕比皇后更瞭解你的想法,你在婚事上,除了想先建功立業,還不想和皇室成婚。” 赫連徹微微一愣,著實沒想到一向冷峻寡言的帝王,居然能輕而易舉的看透自己的內心。 淳王害了玥兒那次,有些人還將話說的不堪入耳,說他們一家為了攀附皇室如何如何的。 所以他從心底牴觸和皇室的人成婚。 被皇上說破,赫連徹還真不好回話,即便心裡是這麼想的,也不能當著皇上的面承認,畢竟皇上才是最大的皇室。 “臣身為武將,倘若哪一天真的上了戰場,那就是生死難測,公主金枝玉葉,臣實在配不上。” “朕十五歲就上了戰場,你想的這些朕都想過,身為男兒無論是保家衛國也好,建功立業也罷,只要想有一番作為,就要將生死置之度外。” 赫連徹眼中滿滿的凌雲壯志:“皇上從少年開始就已經立下奇功偉業,臣雖不敢與皇上相比,可是身為臣子也當為報皇恩捨身忘死。” “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早就看出朕打算和北國一戰,所以早就做好了上戰場的準備。” 赫連徹看著凌煜的目光不僅僅是對帝王的敬畏,更多的是欽佩。 “面對北國的挑釁,皇上當初身為皇子不顧安危親自帶兵征戰立下赫赫戰功,臣那時就十分仰慕皇上。” 凌煜苦笑,為何當初仰慕的是他,若是他妹妹該有多好。 感慨道:“朕與北國殊死一戰,只因他們狼子野心。即便朕當時是不受寵的皇子,卻也不希望用戰功來為自己爭取榮耀,朕打了勝仗,被世人讚頌,其實他們不知道朕並不希望打仗,打仗會死很多人,可是有時候不打,死的人更多。” 赫連徹咀嚼著皇上的話,低垂下頭來:“在皇上面前,臣實在慚愧。” 凌煜朗聲一笑:“赫連徹,朕有時候覺得你有些地方和瑾瑾像,可是又有很多地方差的不少,朕和她說話,她無論是有理無理,夸人還是氣人,都是一套一套的,三個你綁到一塊也比不上她一張嘴巴。” 赫連徹有些不服,瑾兒本來就膽子大,再加上她和皇上處成了尋常夫妻,她在皇上面前自然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即便皇上主動和自己交心,他的話有些是自己接不上,有些也不敢接。 赫連徹心中腹誹,嘴上還是說:“皇后在我們兄妹三個之中,是最聰明膽子最大的,她對很多事情的看法和常人有些不同,臣別看是皇后的哥哥,很多地方比不上她,她屬於那種沉穩中帶著調皮的性格。” 確實是一個時而柔弱時而會撓人的小貓。 凌煜轉動著酒杯把玩著,然後端起一飲而盡,“你有個這麼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