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夫人皮笑肉不笑:“既然讓她進了宮,哪還有將她帶出宮的道理,就算宮裡再不好混,眼下還能得主子幾分青眼,若是日後沒了仰仗,就算被人欺負至死也要死在這宮裡。” 她句句機鋒,赫連瑾重重的將茶盞放到小案上,臉上依然掛著淺淡的笑容。 “既然夫人已經將禹晴的一生都打算好了,那她日後的前程就看造化吧,夫人也不必為她太過勞心,畢竟身為太師府的主母,還要操持著一家子老小呢。” 太師夫人怔了怔,面容陰騭的看著赫連瑾,心裡止不住的罵,她前朝還沒有幾分勢力呢,說話就了不得了,竟拿太師府一家敲打起來了。 她嗤笑一聲:“這點不勞皇后娘娘費心,即便皇上不看在太師的面子上,也會念著先皇后的結髮之情,我們全家上下對皇上忠心耿耿,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動的了太師府。” 赫連瑾依舊神色自若:“那是當然,誰不知先皇后是太師府的嫡女,就連本宮這個繼後也出自太師府的提攜,還有如嬪是太師夫人的侄女,又生下三皇子。太師又有多名子侄在前朝位居要職,如此顯赫的家世,可見夫人何等尊貴無比,連本宮都望塵莫及,何必因為一個宮女在本宮的鳳儀宮大動干戈呢。” 赫連瑾此番話說完,太師夫人臉色青白交加,她再怎麼樣也是皇后,卻在命婦面前說望塵不及,這句話若是傳到皇上那裡,那還得了。 忙恭聲道:“娘娘言重了,太師既能成為皇上的師傅,自然比誰都更懂得尊卑,臣婦剛才並不是有意衝撞娘娘,生怕禹晴伺候娘娘不周,才教訓她一下。” 然後看著禹晴道:“反正我將你交給了皇后娘娘,在宮裡怎麼活,全看你的本事和皇后娘娘的心情。” 說完,恭敬的辭禮告退。 太師夫人走後,禹晴在赫連瑾面前哭的是梨花帶雨。 “皇后娘娘,您剛才也看到了聽到了,太師夫人雖然是奴婢的姨母,可她家世太過顯赫,性子又強橫,她早就說過,若是奴婢在宮裡混的不如她的意,奴婢的父母兄妹都沒有好日子過。” 赫連瑾倏忽笑出聲,“你們還真不愧是親戚呢,說話都一樣。” 禹晴正想再說什麼,赫連瑾疾言厲色道:“滾出去” 朱翹朝著雨晴的後背狠狠怒視了一眼:“娘娘,禹晴越發的原形畢露,還沒怎麼著呢,就敢和娘娘這般說話了,居然敢拿太師府的勢以娘娘的家人要挾,她還想反天不成。” 赫連瑾的手指敲著鳳椅上的把手,低聲道:“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本宮更不會留禹晴在宮裡了。你看著她,別讓她生出事來,過些日子本宮找個由頭,將她打發出宮。” 朱翹擰著眉問道:“可是這樣就徹底得罪太師府了,太師府畢竟勢大,和他們撕破臉,老爺夫人也不願看到。” “我家和他們本就沒多少情分,他們對本宮只不過利用而已,本宮也不能任由他們趴在身上喝我的血,父親母親也不能唯唯諾諾的在他們的陰影下活一輩子,以哥哥的性子更不會慣著他們,撕破臉是早晚的事。” 沉思片刻又說:“禹晴的事也沒有必要鬧的太難看,日後找一個讓他們說不出什麼的理由,將禹晴送出宮去。” 此時,秋儀神色凝重的從外面走進來,“皇后娘娘,馮才人那出事了。” 赫連瑾立即站起身來,去了馮才人的望月居。 望月居是一個小宮殿,只有她一個人住。 在路上,她已經知道了個大概,馮才人的父親被人狀告收受賄賂,下了大獄,馮才人知道後驚懼相加,動了胎氣。 赫連瑾趕到的時候,陳太醫正在為馮才人診治,馮才人雖然已經緩和了過來,依舊滿臉的擔憂,見到赫連瑾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 央求道:“求娘娘救救嬪妾的父親,父親他為人清廉,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赫連瑾柔聲安慰道:“本宮會求皇上,讓他派人調查此事,你爹若真是冤枉的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有本宮在,你就不要多想了,安心養護肚子裡的孩子。” 陳太醫囑咐道:“馮才人只是動了胎氣,切記不能太過憂慮。” 赫連瑾將望月居的宮人都叫過來,厲聲道:“是誰在馮才人面前胡言亂語,驚擾了她的胎氣。” 馮才人身邊伺候的宮人,本就戰戰兢兢的,見皇后發怒,跪了一地。 赫連瑾看著馮才人道:“皇上不許你出門,你父親的訊息定是你宮裡的人告訴你的,是誰告訴你的?” 馮才人的目光落在端茶的玉芬身上,玉芬嚇得身子一哆嗦,連連磕頭道:“皇后娘娘饒命,是奴婢多嘴。” “馮才人的父親下了大獄,本宮還沒聽說,你一個奴婢知道的倒挺快,到底是聽誰說的?” 玉芬遲疑著不敢說話,赫連瑾揚聲道:“將這個奴才拖去慎刑司。” 一聽到慎刑司,玉芬嚇得面無血色,那裡的刑罰用在身上,一會兒就得掉層皮,剛有太監來拉,她就大聲道:“是沈貴人,沈貴人身邊的宮女說給奴婢聽的。” 赫連瑾冷冷一笑,望向馮才人:“好一個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