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繞著烏蒙靈谷外圍走了小半圈,回到村子的時候,同樣的臉色陰沉。
紅葉湖結界之外,杏黃衣衫的少年身體微微顫抖,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今日繼續來等“韓云溪”,卻不料想,遠遠一瞥,竟看到兩個人影在樹叢間閃過。
其中一人身著風格古樸的白衣藍裙,戴著面具,手持暗金色的法杖。
這般陌生的裝束他從未見過,但是,那人手中的法杖、臂上的白矖,還有那一頭灰白的長髮——以及熟悉無比的靈氣……
他怎會認不出來,他怎可能認不出來!
少年握緊了玉環,眸中掠過一道冷光。
她怎會在此處出現,怎會——!
良久,歐陽少恭冷靜下來,唇邊浮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是了,白矖、女媧……烏蒙靈谷同樣敬奉女媧。
原來、原來她是南疆的巫祝……
這真是……
太巧了。
歐陽少恭轉身離去,心中有某處漸漸冷了下去,手中的玉環似乎也變作了經年的寒冰,冰冷刺骨。
作者有話要說:
惠婆婆所說的這樣像指的是墨北微和司徒謹一樣有著灰白的長髮,當然還有其他的相像不過我不會直接說出來的。
。
歐陽少恭你看到老朋友了,開心嗎?
26 二人同夢
金秋時節,楓葉紅染,間以銀杏葉璀璨金黃,暈得紅葉湖一片暖意動人。
一個女孩從烏蒙靈谷悄悄跑出來,先是反覆整理衣服,又拿出梳子把筆直垂順的長髮梳了幾遍,確認自己該是“最美”的樣子了,這才放開腳步往林間跑去,遠遠望見林間一抹墨色,女孩喜上眉梢,笑顏如花,眉宇之間那一縷羞澀與欣喜令她尚顯稚嫩的面龐透出幾分嫵媚來。
——那是隻有陷入愛戀的女子才有的神情。
“謹公子!”
女孩跑過去,卻在離目標四五步的時候突兀地停下,原地踱步一會兒,這才抬頭看向對面的人,此時她的臉頰已經完全紅了。
站在樹蔭下的少年眼帶笑意,輕輕搖頭。
“惠心,你又偷偷溜出來,當心被人發現了挨罰。”
他走上前,伸出手,從女孩頭頂取下幾片落葉,好笑地放在手心給她看。
“跑那麼急,現在卻不好意思了?”
女孩一下子燒紅了臉,飛快地伸手搶過樹葉,往身後扔去,糯糯地說:“我……我一不小心而已。”
少年輕輕撫摸著女孩的頭髮,動作很是自然,沒有半分狎暱的意味,過了會兒,他收回手,嘆道:“不知不覺,你都已經這麼大了……過幾年便要繼承巫祝之職了吧。屆時,可不能如現在這般任意妄為了。”
女孩欣喜的神情僵在臉上,生生地變成了一個像笑又像哭的可笑的表情,慢慢地,她低下了頭,眸中的光芒逐漸淡下去。
“是呢,爺爺說,就在這兩年了。以後,我就不能再這樣了……”
少年負手站在一旁,過了會兒才開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只能一個人往前走下去,沒有誰能永遠陪著你。”
女孩紅潤的臉頰漸漸失去了血色,許久,她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少年,眸中光影變幻,似是極盡了一生的光輝般。
“謹公子……能陪我……走一段路嗎?”
少年望著女孩,似乎有些驚訝,很快,那一絲訝異消融在沉靜的黑眸之中,化作湖水般的沉寂。
“我不是已經陪著你走過了一段路嗎?”
女孩眼中的光瞬間熄滅,她痴痴地抬著頭,不知不覺,淚水從眼角滑落。
“是啊……我知道的、我只是……”
女孩擦著眼淚,聲音愈發哽咽,吐字也變得囫圇不清。
“貪心……”
少年就這樣站在一旁,既不勸解,也不做些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女孩哭泣。
大約過了半刻鐘左右,女孩突然停下了哭聲,紅著眼圈盯著少年的眼睛。
“我跟你走——帶我走!不管去哪裡,哪怕你會拋下我,哪怕只有一個月、一天也好,帶我一起走!”
少年微微睜大了眼睛,就好似看到了水中燃起火焰一般,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許久,少年閉上眼睛,慢慢搖頭,聲音仍是那般溫柔。
“你是不行的。”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眸中竟似滄桑變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