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打馬狂奔,燕無畏緊隨其後,後面一大群戰士高聲吼叫著,緊追一批逃兵不放。
必芪回頭望著已經燃燒起來的車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僅僅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整個部隊就全軍覆沒,糧草盡數被毀,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今天終於給自己碰上了。
“射馬,射馬……”
玉石看到敵人已經越來越接近黑暗,著急地大叫起來。
十幾支長箭隨著玉石的叫喊飛射而去。必芪的戰馬轟然倒地,他隨著戰馬高速飛奔而產生的巨大慣性力在地上一連翻滾了十幾下才停住。隨即他就看見了四隻強壯的馬腿。他的心沉了下去。
必芪抬起頭,看到高大的戰馬上端坐著一員頂盔貫甲的戰將,手上端著一柄長戟,雙眼冷冷地盯著他。
必芪的部下看到自己的小帥被敵人用長戟指著,危在旦夕,一個個奮不顧身衝了上來。已經摔下馬的,不顧自己的生死往必芪躺倒的方向奔去。沒有摔下馬的,撥轉馬頭,重新殺了回來。
燕無畏怪叫一聲,高聲吼道:“殺……殺光他們……”率先高舉戰刀迎著一個打馬殺回的敵兵砍去。
看到自己的部下一個接一個地被敵人殺死,必芪不由得怒火沖天。突然他躍身而起,瘋狂地吼叫著,赤手空拳往玉石的長戟抓去。
玉石冷哼一聲,雙手一送,長戟飛速刺進了必芪的胸口。
騎兵戰士們以百人隊為單位,分成了十幾撥人馬,圍著長長的車隊,來回衝殺。士卒們人人爭先,奮勇殺敵,喊殺聲驚天動地,不絕於耳。一匹匹戰馬雖然用牛皮包裹了蹄,用籠子套了嘴,但兇悍的野性在戰場上沒有減去分毫,它們狂野地奔跑著,肆意地踐踏著,好像比自己背上的主人更要勇猛。
鮮卑人被最初的長箭射慘了,許多士卒被無情地射殺。還沒有等他們從死亡的陰影和恐怖中驚醒過來,凶神惡煞一般的漢軍騎兵突然又從天而降,對他們展開了無情的屠殺。
騎兵突襲的動作和速度太快了,快得讓他們除了死亡、逃跑、慘叫之外,沒有任何時間任何辦法組織士卒進行抵抗、還擊。
戰刀在飛舞,戰馬在飛奔,長箭在火光裡嘯叫。
鮮卑士卒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戰場上四處逃竄,哭爹喊娘,他們不停地慘叫著,或被長箭射中、或被戰刀砍殺、或被戰馬撞擊踐踏、或被丟進燃燒的大車活活燒死。
虹←橋書←吧←BOOK。←
第8節:第二章因小失大(3)
走投無路舉手投降的鮮卑人同樣沒有逃脫死亡的命運。漢軍士卒已經殺紅了眼,根本就無視對方是不是放棄了抵抗,他們只要碰到敵人就揮起武器殺去。
戰鬥很快結束,除了趁黑逃走了兩三百敵兵,其餘悉數被殲。李弘命令清查人數,漢軍在圍殲敵軍時犧牲了三十多名士卒,傷了四十多人。犧牲的戰友立即被就地掩埋了,傷員由一個百人隊護送,連夜趕到今天早上渡河的地方回到漁陽城去。
部隊重新集結的號角聲在黑夜裡響起。
田重望著山谷大坑內的幾千只死羊,心痛地連連搖頭。
“這麼多羊,可以救活多少人。把它們全部埋掉,太可惜了。”
李弘無奈地笑笑,揮手命令士卒們迅速填上土。他站在山坡上,看著死屍遍野的戰場,聞著夜風中刺鼻的血腥和燃燒物的焦煳味,他的心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
戰爭就是這樣,無情無義,血腥殘忍。但就是有人喜歡它。
雷子跟在李弘身後,興奮地問道:“斷了鮮卑人的食物和草料,他們會撤兵嗎?”
“暫時還不會。如果我們再打他們一下,慕容績和熊霸恐怕就要逃回廣平,而不是撤回廣平了。”
李弘和他計程車卒們最後望了一眼熊熊燃燒的巨大火龍,然後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裡。
裂狂風率領部隊埋伏在距離鮑丘河十里的昌封屯。這裡本來有幾十戶人家,因為打仗,他們都遷走了。
斥候傳來的訊息讓裂狂風和刀疤都非常興奮。
漢軍在傍晚就開始渡河。但他們只過來了兩百人,隨即就停止了行動。到了半夜,山口渡燈火齊明,漢軍再次開始了渡河。十幾條船在鮑丘河河面上往來穿梭,一船船計程車卒被送到了對岸。
裂狂風在接到漢軍大約有一千人已經渡過河的訊息之後,立即率部悄悄地出發了。
在距離鮑丘河五里的地方,裂狂風的部隊按照衝鋒陣形列隊完畢。士卒們靜靜地坐在馬上,等待衝鋒的牛角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