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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苗習悅嘆道:“是啊,這就叫緣聚了。只不過有緣聚,也就有緣散,我們的緣會散嗎?”

林易渺捏捏她的臉蛋說:“你想到緣散了?想傷心死我啊!我才不散,非把你摟在懷裡不可!”

苗習悅淡淡地說:“感情的東西,一旦散開,再聚也回不到從前。破鏡是不可能重圓的,內心的裂痕會永在。”

林易渺聽出她的惆悵,問道:“怎麼了,這麼老成?”

苗習悅說:“我在想我爸我媽,她們本來那樣好,卻因一句話相互走遠了。感情就像氣球,一個沙眼就會讓它破裂,濃情一散,也就淡下去了。”

林易渺說:“我會注意的,不說傷害你的話,不做傷害你的事,不讓你的心裡對我有任何裂隙。記得有句話說,最真的愛情就是從不曾想過分開。不許你說緣散的話!”

苗習悅說:“嗯,惜緣才是重要的。”

游完圓津禪院,他們沿著小巷南下,來到一座紅磚白牆相間的小樓前。門前一個雕有龍形花紋的深灰色鑄鐵古典郵筒很引人注目,旁邊的藍布門簾上印著“大清郵局”四個白色大字。原來,這裡就是華東地區保留下來的唯一大清郵局舊址,是當時上海十三家主要郵站之一,已經有百年曆史。

郵局底層按當時模樣陳列,一角設有營業櫃檯,櫃檯裡靠牆有一排放郵件的木格架;大門旁一邊窗下有一張八仙桌,上置筆、墨、煤油燈等用品,是代寫書信之處;另一邊視窗處是上樓的扶梯,可通向二樓。屋後還有送信的小碼頭,那些信件就是從碼頭開始寄往各地。置身此地,讓人恍惚回到了那個年代,如果屋外有淅瀝雨聲,如果巷子裡有位打著油紙傘的姑娘走來,來到這裡寄信或者取信,那她一定帶著丁香般的愁怨。

林易渺在櫃檯前看著木格架上一疊疊的仿古信件,心生感慨,說:“家書抵萬金。現在好難得寫這樣一封家書!再過些年,說不定連信封該怎麼寫也不知道,更不知‘親啟’和‘緘’是什麼意思了。也許,連郵局也改稱物流公司了。”

苗習悅說:“是啊,好多美好的感覺再也找不到了。也許,懷舊就是這樣吧,普通的事也有不普通的感覺。”

林易渺說:“現在什麼都講究速成,聯絡有電話、有QQ、有電子郵件,難得筆寫家書,只要能動嘴,就懶得動筆。即使電腦打出的情感文字,都一個模樣,像是複製貼上出來的,少了好多個人氣息。”

苗習悅藉機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能動動筆,用這樣的信寄給我一封情書呢?”

林易渺笑道:“你這急性子,估計我剛寫了個‘寶貝’,冒號,你就打電話來想知道我後面要寫什麼了。”

苗習悅笑起來:“才不呢!今天回去就給我寫一封試試,然後寄到網站來讓我親啟,讓我讀著你的情書臉紅一下。”

林易渺搖頭而笑,說:“當一個人要情書都不臉紅時,那她再讀多少情書也不會紅臉了。”

苗習悅惱道:“藉口!是你懶!”

林易渺笑道:“我寄給你,你會不會給我回信呢?”

苗習悅說:“會。”

林易渺牽住她向二樓走去,說:“只怕,信中的話我當天就說給你聽了,當你收到信時,都成舊聞了。”

苗習悅怨道:“知道你不想寫。你沒把我放在心上,心冷了,手懶了,情話也就寫不出了。”

“手懶愛意堅,信冷心頭熱,話少眷戀多……”林易渺在木梯上往上走,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樓上迎面走下一位淡藍裝的女子,是梁芝潔!

不知是光線太暗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和六年前在拉薩見到她時相比,她明顯地削瘦,面板也顯黑,與校慶網上那張標準照比起來,歲月的流逝清晰地刻在她臉上。

即使如此,他似乎走入了夢中,回到了前生。前生,他們似乎就在一條窄窄的巷道里邂逅,光線昏暗,他還是看清了她的臉,併為她而心動,沒有原因,無緣無故……

恍如隔世!林易渺塵封已久的酸楚突地融化,熱淚奪眶而出,他無法招架。

他好想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她,讓她也看清自己為她蓄積多年的淚水,能看懂他為她作了多少年的掙扎。

他還是邁開了腳步,低下了頭,側身繞開梁芝潔,牽著苗習悅若無其事地向樓上走去,悄悄抹去了眼淚。

梁芝潔的腳步聲向樓下傳去。如果她喚他一聲,他想自己也許就會回過頭,在她面前,他沒有抵抗力。

樓上陳列的上海郵政史、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