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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一天,我就忍不住去問東方大人。東方大人是主子在燕州新交的朋友,兩人投緣得很。他氣質潔然,風雅倜儻地往椅子上一坐,問我:“哲義,你問胡人的迷心術做什麼?這種巫術你也當真?”

我想想,道:“主子對姑娘如此寵信,大異從前。我看著,就覺得有些像是中了那種迷心術了。他自己不覺得,先生可不要袖手。”

東方大人大笑道:“原來是這樣。你別擔心,你主子的迷心術不輸於人,且看他們誰迷倒誰吧。”

我有些轉過彎來,敢情我家主子是喜歡上她了。這真是令人髮指!我憤然地回到書房外院,老餘送來幾本兵部轉呈的摺子。我將摺子送進去時,主子正襟坐在書房的軟榻上,正看著手頭的一份調防文書。

他看得很專注,旁若無人。姑娘卻跪在榻上,手拄著膝蓋,將臉貼在他肩頭,長髮流瀉,頗有些小鳥依人。兩人這樣靜靜地坐著,窗外吹著五月的微風,和煦暖人,像一幅靜默的山水寫意,朦朧而又清晰。

看到這場景時,心裡有些被打動。姑娘應該有點喜歡主子吧,我沒法確定。卻不太希望她被主子扔掉了,彷彿這會破壞了一種美好。什麼樣的美好,又說不上來。

可惜這點好感一回燕州就被打破了。姑娘要出大營到鎮上去,主子竟然讓我跟著。十幾年了啊,他竟然讓我給一個他沒有名分的女人跟班。我的心在滴血,不,在碎裂。主子洞見我的傷心,說,哲義,我讓你跟著她,是信得過你。她怎麼出去,你怎麼把她帶回來,別少一根頭髮就是好的。

好吧,我是個心軟的人,主子既這樣說我也只好從命。姑娘不曾對我說話,卻很有那番做主子的態度,彷彿天生就是那樣的人。她在集市上動動指頭,我就得忙不跌地幫她付錢拿東西。我就奇了怪了,按道理我不該這麼像個跟班,可她一舉一動都將我襯得像個跟班。

不過,私底下她也不拿大,有她給主子做飯之後,我的膳食水平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無疑地,她是一個好廚師,卻仍然不是一個好女人。

那天,我們從鎮上回來,她莫名其妙地和吳參將鬧了起來,卻是為了爭一個叫忽蘭的女孩。這事把主子鬧得很難辦,我熱烈地支援主子給她點厲害看看,免得她一天蹬鼻子上臉。然而我失望啊!他為了護著姑娘,竟然說那女孩是他看上的。

隨後我徹底失望啊!姑娘竟然還跟他彆扭上了。主子鬱悶了三天,主動繳械。我的世界觀被完全地粉碎了。蒼天大地啊,欲哭無淚。當我還來不及重塑三觀的時候,東方大人趕回了燕州。風雲再起,干戈又生。

主子這是第一次在出徵的時候把我留下,讓我照看著姑娘和十三公主。那晚胡人突然來襲營,我自然覺得公主更重要,便先安排人護送公主出去。回頭去找姑娘時,已經太晚了。我想這好歹是主子交代的任務,只得把這條命搭上了,至少也多護她一刻。

姑娘卻並不領情,只寫了個條子,讓我去找主子。她神情冷靜堅定,不容抗拒。這樣的神色我只在主子發號施令時見過。或許她跟主子太久了,我覺得他們越來越像,都是不可窺測的人物。

那次大戰,我們徹底打敗了胡人。西營兵士們最津津樂道的,卻是東方大人在鍺夜城外當眾親了十三公主一下,繼而全軍都知道了。東方大人卻泰然得很,面不改色心不跳。主子挑著眉毛悠悠怪道:“我還沒看出來,他這方面還挺有一套的嘛。”

東方大人不知對主子說了什麼,主子回頭又把姑娘審了一遍。兩人神神秘秘,卿卿我我,痴痴癲癲,我懶得奇怪了,隨他們去吧。那天哲仁的師傅來殺主子。我心裡疑惑,感情果然是這世上最毒的毒藥,沾染上的人九死一生,萬劫不復,能為不敢為之事?

第二天我去主子帳下,突然聽見姑娘說話,我驚得目瞪口呆。主子伸出一隻手在我眼前晃晃道:“哲義,快回魂。你主子我妙手回春,把她這啞巴治好了。”我知道他說笑,主子愛開這種玩笑。姑娘坐在旁邊,聽了他這句話,也笑了。眼神柔柔地樣子滿是靈氣。

這靈氣沒用到好的地方,也挺磨人的。姑娘一經說起話來,就時常地和東方先生對論,多半時候論得主子想扎小人。姑娘總能適時撫平他的惱怒。至於怎麼撫的,我不好妄加想象。

這份純粹的快樂照例沒有持續太久,東方大人被七王送的舞姬刺傷了。姑娘又一次失蹤。跟著主子去找她,看他心焦的樣子,我又覺得這女人當真不好。主子現在只怕不會扔了她了,可好歹要教訓教訓才是。

主子這次沒有辜負我的期望,回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