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到他們拿出一張蓋了縣令印綬的公文出來,說是登記戶籍,這才把心放進肚子裡。
跟在邵兕虎身邊的是姜伯庸,他身邊也帶了十來個長隨,這些人都是識字的,手持冊子,用竹筒裝了一筒子的墨汁,毛筆沾了沾,就奮筆疾書。
姜伯庸見著縣霸們的效果如此好,與邵兕虎商議了一下,讓縣霸們兩兩組隊,分頭行事,每兩個人負責一條街道,身邊跟著一個長隨,負責登記造冊。
邵兕虎將人分派了下去,揮了揮手,就讓他們各自去辦事,姜伯庸見他並沒有跟上,好奇的問道:“你就不怕他們離了你眼皮子底下,會對你的命令陽奉陰違?”
邵兕虎平靜如水,“他們不敢。”
姜伯庸挑了挑眉,“那你不跟著他們去,難不成在這裡站著?”
“五娘今兒好像去看田莊的修建了?嗯,我去找她。”
花了三天時間待在大牢裡馴服那些惡霸們,邵兕虎已經離開姜元羲三天了,見惡霸們聽命行事,就立即準備跑去見姜元羲。
說幹就幹,邵兕虎也不等姜伯庸回話,直接上馬就走。
留下飛馬帶起的塵土“簌簌”撲向姜伯庸。
姜伯庸用袖子蓋臉,往旁邊站了站,見著一騎絕塵而去的身影,翻了個白眼,“這小兔崽子又去找五娘邀功了。”
“咦,小虎,你怎麼來了?”姜元羲見到邵兕虎,愣了愣,“你不是帶著人去幫著五哥登記戶籍的嗎?”
邵兕虎很認真的道:“我讓那些人兩人一隊,每人一條街道,他們很認真的幹活。姜五郎他也沒有跟著去。”
姜元羲失笑不已,這孩子。。。。。。還不忘把五哥拉下水。
她好笑的搖了搖頭,“既然來了,就來看看這兒,你說這裡比之家裡的演武場如何?”
上千人一起熱火朝天的幹活,漢子們都脫掉了上衣,露出了鼓鼓的、結結實實的手臂和腹背,人多力量大,才短短几天時間,一座田莊的輪廓就出現在眼前。
邵兕虎很認真的看著,而後評價,“比家裡的大。”
“嗯,家裡的地兒還是太小了,這裡一整座山的山腳以及四周的空地都能為我們所用,當然要建大一點的。”
姜元羲眸子含笑,側頭望了望身邊的邵兕虎,問他:“小虎,大牢裡的刺頭們你覺得如何?”
邵兕虎回過頭望她,眸子清澈見底,又微微露出了一抹困惑,無聲的訴說著他的不解,長長的睫毛在他眼瞼上投下一片陰影,越發堅毅的菱角讓他看起來英姿勃發,但緊抿的唇角又帶上了一絲冷峻,讓人畏懼他的威勢。
他已經比姜元羲高了一個半頭,就是姜元羲如此高挑的身材,也要微微仰起頭看他,他很快就注意到這一點,不捨得遠離她身邊,就委屈自己微微駝了駝背,好讓姜元羲看他不用太難受。
姜元羲很快就察覺他的舉動,心中既暖又覺得無奈,伸出手輕輕在他背後拍了拍,“挺直腰,大男人,哪能彎了脊樑?”
手下的觸感彷彿在拍著一塊石頭,幾年過去,昔日四肢著地行走的小孩,如今已經長成了虎背蜂腰、英俊冷硬的少年郎。
“哦。”邵兕虎乖乖的挺直了腰,想了想,往前走下了一步,剛好姜元羲的視線就與他齊平了。
因為要視察建造的工程,姜元羲是站在一個小坡上,邵兕虎往前向下走了一步,就低了姜元羲一個頭,剛好就讓她不用仰頭看他了。
姜元羲見他執意如此,心生感慨,忍不住跟以前那樣,輕輕拍了拍他的頭。
邵兕虎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她,乍一看覺得純淨無比,再細看又會以為那是一輪漩渦,能把人吸進去。
饒是姜元羲臉皮厚,被他用這種專注的目光看著,也尷尬的摸了摸臉。
她趕緊轉換了話題,“小虎,你覺得那些刺頭們如何,如果是按照軍士來訓練的話,比之我們家的部曲的戰鬥力呢?”
邵兕虎垂眸,很認真的想了想,“只要他們能嚴格訓練一兩年,就能打造出一支驍勇善戰的軍隊。”
“幾位教頭對你非常看重,已經把我撇開,視你為他們的繼承人了,說你的天賦無與倫比,彷彿與生俱來的戰鬥本能,都說你是比他們都萬中無一的天生將領,小虎,未來我的軍隊,就要靠你了。”
姜元羲笑意盈盈的輕輕撫了撫他的肩膀,柔聲道。
一路上,姜元羲想著到了丹陽縣,自己的野心就會逐漸暴露,索性就跟邵兕虎提前交底。
姜